仲夏的飞花落去,天亮得越来越晚,白日也变得越来越短。别馆格子窗的竹帘被挑开,露出一张艳丽又清冷的脸。
“他们在干什么?”花芳仪指着楼下,在大街小巷粘贴告示的衙役问道。
“哦,是皇上要选秀女了。全国十四到十八岁没有婚约的女子都要去参加。”雪雁一边整理桌上的首饰盒,一边答应着。
“又要采选秀女?去年不是刚采选完吗?下次应该在两年后啊。”花芳仪下意识地将身子往窗子后缩了缩,生怕被楼下人看到似的。
“听说是皇上着急要孩子,所以增加了一届秀女采选。不过有王爷在,姑娘不必担心会被选上。”雪雁得意地笑了笑。
花芳仪转头看向一旁的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四到十八啊,真好。可惜我已经老了,连选秀的资格都没有了……”
“姑娘何必自怨自艾,年轻有什么好的!”雪雁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说道:“你都不知道,马帮的鹿帮主一大早就接到了选秀的通知,整个庄楼都快为这件事炸开锅了!”
“是呀,她今年好像正好十八。也不知,凭她那长相能在宫中混到什么位置。”花芳仪眺望着对面的朱门,嘴角微微上扬。
“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入宫的女子都要行为端正,一个整日跑江湖的女子,皇上才看不上呢!”雪雁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花芳仪转过头盯着她,奇道:“她怎么招你了?你一提到她就酸溜溜的?”
“没、没什么。”雪雁转过身去小声应了一句:“只是……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事就说,别婆婆妈**。”花芳仪坐在镜子前,拿起螺子黛对着铜镜描眉。
“姑娘,这件事你听了可别生气。”雪雁走过来,拿起梳子一边为她梳头发,一边小心说道:“就在你被阮浪抓进监狱的第二天,鹿帮主……在王爷的房里过了一夜……”
“啪”的一声,花芳仪手中的螺子黛掉在桌上,滚了两圈又落了地。在低头一看,铜镜中的美人面色煞白、剪水的双瞳中满是幽怨。
“他们……他们在一起了?怎么会这样?我因她而入狱,她却如此对我?”花芳仪紧紧蹙着眉,也不知是疑问还是惊叹。
雪雁连忙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心疼地说道:“姑娘,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就知道不该多嘴。可我又不忍心让你蒙在鼓里。”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花芳仪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透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