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点头，“我当年因为谋反，被魔主封印，贬来了人间，时间太久了，差不多有两万两千年了……在人间流浪的这两万多年，我换了无数身份，我做过将军，做过大王，做过皇帝也做过大单于，反正除了女人没做过，其他能做的，我都做了……”

他走过来，“唐朝的时候，我本是突厥可汗，后来觉得实在没意思，加上打仗打输了，于是我就换了个身份，在长安大青龙寺出家，做了密教僧人。我在大青龙寺待了五十多年，把上师，师兄弟都熬死了，皇帝下旨让我主持大青龙寺，我觉得没意思，于是当晚圆寂，之后就来到了漠北……”

“然后就修了这达扎寺？”，我问。

“是”，他点头，“唐朝时候，密教还没有传来漠北，我当时修密修傻了，觉得自己身上带着魔主的封印，想要打开，遥遥无期，不如放弃天魔之身，彻底皈依佛祖，以求个解脱……”

“天魔将军，皈依佛祖？”，我很是诧异，“怎么想的你？”

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当时修密修傻了嘛……”，他自嘲的笑了笑，“天魔将军修佛……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所以你就封印了自己？”，我问他，“就为了修佛？”

“我在大青龙寺修了七十年密法，没有丝毫成就”，他苦笑，“来到漠北之后，我就想，自己以天魔之身修佛，那是肯定修不成的。加上我的上师活着的时候总说，人生如万古长夜，而佛种是不灭明灯，众生万般皆苦，唯有涅槃才是究竟……我对这些话本来不屑一顾，可后来听得太多了，不知不觉的，也就听进去了……”

“那时距你被贬来人间，已经两万多年了”，我实在难以相信，“你那上师寿命最长也不过百年，你竟然被他给说动了？”

“呵呵……”，他自嘲，“我开始看到佛经上那些什么佛菩萨收服魔王为护法的故事，也是觉得可笑至极，这些愚蠢的凡人，真能编故事！”

“可是看的久了，不知不觉的，自己也愿意相信了……”

“可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我看着他。

“我太无聊，太想解脱……”，他说，“我想回天魔之地，可是我回不去，我悔恨自己背叛魔主，可大错已成，悔恨又能怎样？这人间于我，正如万古长夜，我如同一个夜行者，没有同伴，也没有方向……我太迷茫了，所以就选择欺骗自己，我宁愿像个凡人一样，起码可以暂时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他看看达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