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坐了一小会儿,杨嬷嬷领了一个老者进来。
那人背了一个药箱,背已微驼,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儿。
女眷看病诊脉依照前朝那一套,得悬丝诊脉,薄纱覆手,隔着屏风或帘子问话。
云朝开国后,一纸政令废除了那一套,女子看诊只需有他人陪伴,当面会诊即可。
宋太夫人抬眼望了老者一下,吩咐道,“秦郎中,请吧。”
柳芸娘心里一颤,她抑制住心底的恐惧,眼稍瞄了老者一眼,心脉不稳,指尖有些微微发抖。
秦郎中三指轻沾柳芸娘手腕,眉头紧锁。
怀妊六七月,脉实大牢强弦紧者生,沉细者死。脉匀细易产,大浮缓气散难产。
“夫人平时可有身体不妥之处?”
柳芸娘想了想,摇了摇头。
秦郎中捋了捋胡须,淡淡地微笑道,“那就没事了,待会儿我开几副补药即可。”
“那多谢秦郎中了。”
柳芸娘不愿多呆,推说倦怠了,赶紧回栖霞阁,行至半路,又与雨烟耳语一番,让她去找宋抒怀过来。
她觉得心里不安稳,又叮嘱了雨烟几句,“你叫兴儿守在门房,待会儿秦郎中出府的时候,叫兴儿把人偷偷从角门那边带到栖霞阁来。”
柳芸娘眼皮突突直跳。
宋太夫人寻来秦郎中就只是单纯为她看诊?秦郎中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柳芸娘摸了摸隆起的肚皮,里面的婴儿仿佛心有感应似的正在踢她。
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是她没察觉到的。
秦郎中原名秦济,原太常寺卿,医术精湛,后因犯事被褫夺官职,成为一家医馆的坐堂大夫,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秦济就成了走串乡间的郎中。
消失了这么久,居然被宋太夫人寻到了。
柳芸娘心里烦闷,心想这春天才开始不久,为何已有夏日之感。
……
前厅,杨嬷嬷送走了秦郎中后,说出了心中疑惑,“太夫人这是为何,按常理不是应该将秦郎中藏好,派人保护好他吗?今天怎么还请来给柳夫人诊脉了?”
宋太夫人眯了眯眼,“多少年了,他们可曾对我有半分不敬?”
杨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老爷夫人对您孝敬有佳,怕是真儿女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必须得打草惊蛇。”宋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