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消散,天空逐渐明亮了起来,一轮朝阳静静地升了上来,不出片刻,给苍白阴冷,风声呼啸的南亭山撒下一片金光。
宋府南亭别院里,此刻下人们正忙碌地整理行李。
云京城里宋府的宅子已经修葺好了,明日整个宋府便会从南亭别院移居云京主宅了。
而宋抒怀今日也极为难得的休沐在家,心血来潮要教宋羽姿写字。
这也算是不太相熟的父女之间少有的假惺惺的温情吧。
宋抒怀站在书桌旁,看着宋羽姿写字虽笔墨畅快,却差了一些神韵,当即指正道,
“执笔应当指实掌虚,五指齐力;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错综复杂,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知道了吗?”
宋羽姿一脸沉闷,郁郁寡欢嘟囔着,“知道了。”
心里却在暗自腹诽,知道个鬼。
当官之人说话就是云里雾里,一大堆文邹邹的,也不知道在说啥,就算写得好又如何?还不是你宋抒怀拿来利用的工具?
她咬着笔杆子,苦恼的很,本来写得好好的,被宋抒怀说上一嘴后,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笔了。
要不是宋抒怀掌握着她的经济命脉和婚配大权,她才没兴趣跟他搁这儿“父女情深”。
一个一直不下笔,一个又不好重语。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呆在书房里,沉默似金。
倒是门房王六站在书房外唤了一声老爷解了围,说是裴家四郎递拜帖求见,正在前厅候着。
宋羽姿一惊,毛笔掉在了地上。
宋抒怀捡了起来递给她,批评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哪像一个闺阁女儿,去将书桌上卫夫人的《古名姬帖》临摹百遍,待会儿为父来查看。”
“百遍?”宋羽姿悻悻地坐了下来,感觉到了“浓浓的父爱”如山崩地裂。
宋抒怀回了王六,让裴家四郎去兰花厅候着,离开书房时又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叮嘱宋羽姿,
“你二姐昨日从宫中来信,言官家女子都应仪态端庄,举止文雅,以后才能找个好婆家。你在庄子上那么多年,无人管束。我自觉是疏漏了些,明日搬回云京府后,我会聘以前宫里退下来的教习嬷嬷上门来教导你。”
这个二姐可真好,自己宫里吃了苦,也要让她跟着受一遍。
宋羽姿皮笑肉不笑,乖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