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神庙毁灭之后,第三天。
永恒教会,希卡城分会的地牢。
鲜血曾经在这里的石壁表面上凝固,剥落,又凝固,又剥落。
无数次的循环和惨叫,组成了这间隐藏在地牢深处的,让无数异教徒连死亡都成为奢望的审讯室。
坐在审讯位上的是一个身穿朱红色长袍的信徒,一枚耀金色的菱形勋章佩戴在他的右胸,倒映着地牢中的烛光,耀武扬威。
他高举着自己的一只手掌,精细入微地用一根细细的银签清理着指甲盖里,根本就不存在的脏污。
用来记录证言的书册被他随意的丢在一边,在桌面的边缘露出大约四分之一的一角,轻轻一碰估计就会直接掉在地上。
“名字。”
咚!
坐在他对面的阿列克面色发紫,气的牙关颤抖,将握紧的拳头恶狠狠地锤在桌面上。
剧烈的震动让书册又往外挪动了几分,距离不可挽回的那一刻又近了些许。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红袍男人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倒着歉:“不好意思,阿列克大主教。名,字。”
永恒的辉光抑制不住地从阿列克的身驱中迸发,可碰上覆盖在他身上的铁衣时,却又畏畏缩缩的钻回阿列克的身躯。
他猛地冷静下来,像是个年逾古稀的老者一样,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中逼出自己的名字:“阿列克。”
“性别。”
“你别以为我可以随便让你侮辱!当初要不是你依靠家族势力施压,我怎么可能被流放到威斯特王国!你就是个废物!仗着家族的力量飞上了天,你也还是个废物!”
红袍男人故作哀伤的叹了口气,缓慢的将手中的银签对准了阿列克的身躯,闭上一只眼睛像是在瞄准一样:“看来已经没必要问下去了,我们虔诚的阿列克大主教,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让我那可怜的妻子知道这个消息,终于可以放下她那愚蠢的挂念了。”
“男性!我是男性!”阿列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等膝盖伸直就被从铁衣上挂住的,链接在地面上的铁索扯住,“我是男性!够了吧!”
红袍男人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放下了银签,然后从怀里取出一盏巴掌大小,明亮精美的提灯。
他通过一个小巧的开关,将提灯的光茫都凝聚在一个方向,白皙的暖光透过朦胧的侧壁,投射在阿列克难以置信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