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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西戎总算没有再攻城了。
郑北被抬回了军营休息,他那眼睛,楚天骄抹了很多次,都闭不上。
楚天骄只好让人去问洛霓裳为什么。
洛霓裳传话回来说,“可能是他太久没闭眼,已经伤到眼部神经了,只能等他醒后看,能不能恢复了。”
楚天骄登上了城楼,看见郑琳琅还在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打扫战场。
夜幕下的阳关城楼,血腥气不散,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
那处被敌军投石车砸烂了的城垛,用它的残破,向世人彰显着战况的惨烈。
看见是楚天骄,大部分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向楚天骄行礼问安。
郑琳琅却依然低着头,在默默地收捡地上不知是敌人还是战友的残肢。
郑琳琅爱穿鹅黄色,如今她那身鹅黄色的练功服上,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头上的钗环,也不见了踪影,头发散乱得像个鸡窝,发间甚至能看见几块血呼呼的碎渣,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肉,还是战友的血肉。
以往,郑琳琅但凡见到楚天骄,总是会冲过来抱住她喊“大表姐,我想死你了”。
表妹变得如此安静,楚天骄都有些不习惯了。
“琳琅,这几日辛苦你了。”
楚天骄对这个表妹,还是很宠溺的,知道她这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想特意的安慰一下她。
郑琳琅这才站起身,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军牌,讷讷的问道:
“他叫黄小二,是我的救命恩人,大表姐,我该怎么还他的救命之恩?”
楚天骄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情况,叹了一口气,将郑琳琅揽入怀中安慰道:
“琳琅,当时你是不是在跟黄小二并肩作战?”
郑琳琅“嗯”了一声。
楚天骄拍着琳琅的背,安抚道:“那你们就是战友了。”
楚天骄低声的吟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一首《无衣》,既是唱给郑琳琅听的,也是唱给自己听的。
城楼上的士兵们,最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