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毛巾浸了一下凉水,拧干后,回到床边,敷在了楚青言的脸上。
“千万快点消啊,不准再讹我啊!”
“你说句公道话,咱夫妻那么多年,哪次不是你挠我,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
“我真是冤啊,他们都说我对你不好,我还要怎么对你好?
你知不知道,我跑到离阳侯府去学武艺,就是为了见你。
我是借了你家的势,但我是先喜欢你,后知道你是离阳侯府的小姐的。”
说出来这话,陆承基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又起身去拧了一下帕子,回来后继续敷楚青言的另外一边脸。
“我爹嫌弃我笨,你也嫌我不聪明,不会作诗不会拽酸文,你以为我真不会?
我是烦那些东西。
我三岁就进了上书房读书,每天卯时起,戌时歇,读了整整十年,你那些酸诗你以为我真不会?
我只是不喜欢。
我娘给我讲了她以前在宫外的生活,我就想过那样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想去哪里去哪里。
可是我娘说不可以,我是嫡子,我还有那么多的庶弟,他们每一个都恨不得我死。
我不想做皇帝,我娘说,如果我不做皇帝,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楚家的孩子,真幸福……”
也许是因为屋里没人,也许是因为夜晚人心更脆弱,陆承基真对着昏睡中的楚清言唠叨了起来。
偶尔触动伤心事,眼里还蒙上了一层雾气。
过了许久,陆承基才将楚青言脸上的帕子拿开。
他借着烛光,凑近细看,自觉楚青言的脸不红了,虽然还有一点指痕,但也淡了不少。
陆承基满意的将帕子丢回了盆里,靠在椅子上继续准备睡觉。
他闭上了眼睛,却有些睡不着了。
前世与楚青言相处的种种浮上了心头。
过了许久,陆承基睁眼,对楚青言说:
“他们都说你有心结,所以不醒。
我猜,你的心结无非就是嫁给我这事。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醒来,这辈子,咱们各过各的,我放了你。”
说完,陆承基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等他又发出呼噜声时,床上的小姑娘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楚清言轻轻的扭头,看向椅子上酣睡的少年,一行泪水,从灵动的大眼睛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