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神不定的缘故,在第三回下同一棋局时,崔露秾走错了一步,节节败退。
谢蘅芜指尖捏着棋子,却也不下,只用棋子圆润的边缘哒哒敲着棋盘,黑色棋子衬得她指尖葱白莹润。
她就这样不紧不慢敲打着,一下一下,似是叩在崔露秾心上。
后者眉心微动,良久,长舒一气道:
“娘娘好本事,臣女甘拜下风。”
“侥幸罢了,还是崔娘子承让。”谢蘅芜笑一笑,着手收拾起棋局,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了。
崔露秾也不欲再与她待在一起,想要告退。
但谢蘅芜却在此时道:
“崔娘子可知,为何自己会输吗?”
此言意味深长,也不知谢蘅芜问的究竟是什么。
崔露秾眸心微动,牵出笑来:“自然是娘娘聪慧,学得快了。”
谢蘅芜却摇一摇头,抬眼看她:“是崔娘子的心不定。”
这种玄而又玄的话,崔露秾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她敷衍地扯了扯唇角,笑道:“是吗?那娘娘又如何心定?”
“崔娘子一直以来的目标,当真是崔娘子自己想要的吗?”
崔露秾没想到谢蘅芜会突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愣了愣。她很快回神,面色也凝起:
“臣女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崔娘子,此处并无外人,何必与我装傻呢?”谢蘅芜一手支颐,笑得无辜,“崔娘子想要皇后之位,可后位……真的是崔娘子想要的吗?”
崔露秾皱了皱眉,像是完全不明白谢蘅芜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臣女以为……此事与娘娘无关吧?”
谢蘅芜扬眉:“的确无关,可若本宫偏要崔娘子回答呢?”
“娘娘恕罪,臣女无可奉告。”
崔露秾声音微冷,听起来已是不悦。
谢蘅芜却像浑然未觉似的,起身向她走近,一面说道:“崔娘子身份尊贵,幼时甚至由太傅教授诗书,才艺双绝,能与翰林学士论道……”
她偏了偏头,露出疑惑神色:“崔娘子,真的甘心吗?”
崔露秾下意识想避开谢蘅芜的靠近,可却被她先一步拉住了手臂,近前的女子将心思完全放在面上,仿佛她是真的为此困惑一般。
崔露秾为之茫然一瞬时,心里又莫名生怒。
仿佛她一直努力掩藏的东西被人大喇喇地放到了明面上了一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