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直沽的老百姓还没从昨日鼓楼之上的那一场赌斗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在喊。
“都死了!”
“河上的人都死了!”
大混混王海川在锅伙里听到街上有这么一声大喊,探头出去,看到那在街上踉跄而走的是混码头的六子,便探头出去问道:“六子,怎么回事?”
那年轻的混混眼中都没有魂儿,浑浑噩噩的在街上一边走着,一边叫着。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一个激灵,仓惶道:“二爷!钞关浮桥上,运河今夜里打那停过的船上,所有人都死了!红灯笼,一个灯笼一条人命,挂满了桥上啊!”
他走了出去,冲着六子大喊大叫道:“漕帮不是请了人吗?那么多高人,光道士就有七八个呢!个个都是有道行的,不是在浮桥前摆了擂台,立了法堂?怎么就没一个活下来的?”
但船上的纸人却在水流的推动中,摇摇晃晃的,仿佛颠倒着划船一样。
他摸了摸身上的龙票,那是漕帮的立帮之本,帮运河上本帮的船只**过关税和运输的行票,代表官府对漕帮的承认。
“这时候,一艘小船静静的划来,船上的艄公一个一个把白灯笼挑起来,放到船舱里。它划到了钞关浮桥前面,用长长撑船的竹竿去够我们挑上来的白灯笼,曹道士冷冷一笑,说撑船的不是活人。”
“但昨夜来的不是红楼鬼船啊!”
卫河帮舵主苦笑道:“他是北运河的,我是南运河的,钞关浮桥还没过南运河!为什么红船一过,他就急着来找我通气了?我们上下两河斗了这么久,哪年不死人啊?”
众人都知道这句话,晓得有天后宫镇着,阴兵莫过。
张三指儿面见漕帮南北两大舵主的时候,就在临河的望海楼上。
王海川冲着小混混喊着,却只看见那混混口中喃喃着:“都死了!全都死了!”
见龙票就代表漕帮!
船上的人用竹稍一甩,缠住了曹道士的发髻,然后拉回了河里,化为了船舱里堆着的许许多多的白灯笼中的一个。
“就准备等红楼鬼船来了,用铜盆覆船法,将其倾覆。”
良久,潞漕帮的帮主才凝重道:“白莲教引阴兵过境也就罢了!不就是缩一回卵子吗?咱们又不是没缩过。”
突然想起来,白日里鼓楼山玄真教光天化日之下显露不死妖物的原形。
“红纸船凶啊!”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