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这样,搞得我这做姑母的,都不好意思再收了呢……”
嘴上虽是这么说,刘嫖面上却是喜笑颜开,目光更是一刻都没从面前,那顶闪闪发光的纯银钗冠上移开。
对姑母的贪婪和心口不一,刘荣显然也是早有所料,面上自是含笑迎合几句,心底却疼的在滴血……
在后世人的刻板印象中,金比银贵,银比铜贵;
但在刘荣所身处的汉室——在大航海时代还没有开启,欧洲的海盗们,还没有将从美洲掠夺来的白银大量甩进神州华夏的当下,银,却是比珠、玉都还要贵重许多的稀罕物。
托已故太宗孝文皇帝励精图治、爱民如子的福:如今汉家,一石粟米作价不过六十钱;
而在长安坊间,黄金和铜钱之间的兑换比,大致在一斤(约250克)黄金,可兑换一万枚四铢钱(约27千克)。
至于珍珠、美玉,虽没有太过准确的定价标准,却也终归能根据品质,得出大概的价值区间。
唯独银;
尤其是做工精美的银饰,其价值,几乎就是卖家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
别说讲价钱了——若不想被人加价截胡,你不咬牙加个三五成,还未必能拿的下来!
就这么一件有价无市,甚至堪称世间少有的珍宝,被刘荣白白送出去赔礼谢罪,又如何能不心疼?
只是送都送了,再心疼也于事无补,便也不再多想,甚至都不再看那银冠一眼。
“说来此事,也不能全怪栗姬。”
“毕竟国丧刚罢,陛下的御榻都还没坐热乎,我就忙着打太子妃的主意,实在是不合时宜。”
“往日里,和栗姬也多少有些龃龉;”
“便是要说亲,也应当先解了栗姬的心结,好冰释前嫌才是?”
话说的好听,刘嫖手上却是一点也没耽搁;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银冠便已经被刘嫖收回礼盒之内,交由下人带了下去。
对刘嫖的反应早有预料,刘荣也不疑有他,只客套了几句‘都是我母的不是’‘姑母别往心里去’之类。
原以为今日,和刘嫖之间并不会有其他交流,正盘算着要不要告辞,便见刘嫖神神秘秘的遣退下人,又将上身朝刘荣一倾,做出一副‘附耳过来,有悄悄话跟你说’的架势。
见此,刘荣自也只得乖乖附耳上前,却闻刘嫖轻声低语道:“听说昨夜,陛下留宿椒房!”
“——过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