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杰善目光闪了闪。改变手足相残家门败落的未来?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可,“要怎样做?”邹家的毒已经遍布钟家,甚至整个佬仙门。他们还有机会吗?
钟澄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坐在钟挽灵面前的自己。他忽然觉得很欣慰。
当时钟挽灵说“我们还有机会的。”他说:“我们还有机会。”钟挽灵说“清澄爷爷,可愿助钟家一臂之力?”他说:“杰善,可愿助钟家一臂之力?”
她说,“不成功,便成仁。”
他说:“不成功,便成仁。”
夜深深,夜潮拍击着崖下的青岩上,號鸟穿梭在婆娑的竹林间。飞蛾穿窗而入,绕着烛火轻轻扑扇着羽翼。烛泪滑落洁白的柱身,在烛台上凝出一团凝脂。筆趣庫
桌前的女子就着烛火,静静地读着信件。
信是钟澄发来的。读信的人是钟挽灵。
钟澄的笔迹很端正,甚至可说有些娟秀,信中所写也几近详实:五月初五(昨日),有人向富春府密告钟如成侵占庆王田产,富春府不敢怠慢,即刻派人来查,并未查实,然却查出钟如成侵占府兵屯田(庆王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兄弟,与皇上相差十岁,深受皇上宠爱,一直未外封,所赐田产房产也多在临安附近),富春府看在佬仙门的面上,勒令其五日内归还土地,并缴纳钱银罚款白银三百两。我已与钟和、钟林、钟潜相约,初八例会以此罢黜钟如成玄星阁首座之位,可借此机会一举拿回玄星阁。但,何人可接替钟如成为玄星阁执首难有共识,不知君可有良选?
钟挽灵发下信笺,执起放在一边的另一封信。另一封信的字很大,字迹很潦草,说是信,倒更像是哪个略识几个大字的农人写给东家的便条。
信上字不多,歪歪斜斜地写着:富春买家已来看过,妥。水深有毒,木都无毒,打铁、晒被需生火,算盘珠子硬,小子却有毒。书已觅得,需黄金十两,难筹。上月羊仔失三,寻不得。另,觅得两鸡仔,待小姐归来一观。
倒真像出自牧户之手。
钟挽灵失笑,将这封奇妙的信卷了卷,放在烛火上。火焰点燃了纸卷,洁白的纸卷迅速被火焰燃尽,就连灰烬也被夜风吹散。
钟挽灵提起笔,在一张方笺上写道:“速告三姑爷,富春有人售地,速去,莫失良机。再观羊群,不可深追。”
钟挽灵搁下笔。黄金十两,确实难办。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格,格中只有几只钗簪,和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