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偶尔有几棵荒疏的胡杨顽强地生长,有风呼啸而过,平添几分萧索。
“依本宫之见,昊王还是过于年轻了。”皇后轻哂,那傲然的姿态惊得一旁的夏国侍女瑟瑟发抖,唯恐他们暴戾的王顷刻间将这个美人身首异处,“不然怎会不知,有时候单靠一腔匹夫之勇是做不成事情的,何况被人算计,还心甘情愿地为人卖命?”
元昊陷入了如海般的沉默,让人猜不透下一刻是惊涛骇浪还是风平浪静,无人可见之处,他笼在宽袍长袖下的紧握,隐隐可见青筋凸起:“帝姬玩笑了,孤何曾被人算计过?”
“辽国萧太后。”皇后简短吐出一句,“本宫也不吝再告诉昊王一句,于昊王这是桩赔本的生意。”
元昊似笑非笑地盯着皇后:“帝姬连孤与萧后之间做了什么样的生意都不知道,倒先替孤分析起得失来了?”他意味深长地拨弄着腕上的护带,“你且说说看,孤真想看看帝姬能猜中几分?”
皇后神色自若,随手扶起车厢内的一张矮桌,纤指一划,又从侍女捧着的水囊中蘸取少量清水,在桌上勾勒出一派城池群落,言语干净利落,足见犀利:“昔日,嵬名氏以地斤泽为立锥之地,盘桓强国之间,极尽墙头草之能事。自你父王定都兴庆后,夏国才算真正立国。数年来倚靠子民勇武好斗和两代夏国国主的勤政,夏国也算摆脱了区区小国的宿命,敢于与诸雄抗衡。然——”皇后话锋愈见凛冽,指尖轻滑便灵动地跳跃在宋、辽之间,“助夏国易守难攻的天堑贺兰山一脉却也将你们禁锢于此。虽然对于放牧游猎来说是上佳之所,但春冬季节却少有阳光水分,难以培植粮食,加上此时牧草不济,一国的生计便成了燃眉之急。昊王,本宫说的是也不是?”
那元昊毕竟资历尚浅,接手夏国国政不过三五年,而观音长公主朝乾夕惕,理政有方的美名早已传遍天下,二者相较之下,元昊立刻相形见绌,冷汗涔涔,有如芒刺在背。但受母狼哺育的他亦承袭了狼族冷静、善忍的优点,眉目间依旧不动声色,反朗然笑道:“帝姬真是说笑了,我夏国内里究竟如何,还轮不到别人妄加揣度。孤也不明白帝姬的这一番见识与方才所说的交易到底有何干系?”
“昊王别急,容本宫慢慢与你分说。”皇后也不恼,只是含了浅浅暮春月光般的笑意,“黄河之水在夏国境内量小易淤堵,到了夏、辽交界之处的幽云二州倒是倾尽灌溉之力,以致在河滩地区寥寥种植一些作物便可哺育数十万百姓。从前这地界归属辽国,而辽国地大物博,也不屑于因这区区土地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