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杭司那辆改造后的露营车鸠占鹊巢。
后备箱敞着,连了挺厚实的尾帐,哪怕下雨也不足为惧。车灯通明,尾帐上还挂着氛围灯,帐角挑着一只复古马灯。
尾帐下篝火炉里起了篝火,用的是林子里的枯树枝,粗细大小不均的,要时不时往里添枝续火。篝火之上是三角架,三节链悬着一口锅,锅里煮着面,旁边的蛋卷小桌上还有咖啡香。
年柏宵挺厚脸皮的,跟杭司说,“多加袋面,好吗?”
他着实是饿了,两辆越野车里也没什么物资,眼下这锅面都能把他的馋虫勾出来了。
杭司略感诧异地看着年柏宵,不得不提醒他,“锅里已经三袋面了,吃得完吗?”
“不够不够,胃口大。”年柏宵赶忙说。
毕竟吃人的嘴软,说话的同时他也顺便坐在杭司身边帮着添柴波火,野外生活倒是难不倒他,以往比赛或者训练风餐露宿已是寻常。
杭司挑眼看了看年柏宵。
两个男子两個性格,眼前这位身穿赛车服的眼角眉梢尽是洒脱不羁的张狂劲,明显的咬字费劲却十分健谈,性子落拓得很。
坐在蛋卷桌旁守着咖啡壶的那位没穿赛车服,牛仔裤加简约浅色T恤衫,用“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来形容此人却是不夸张,浓眉似剑山根挺拔,颌线清晰。
他恰好坐在马灯下,周身就笼罩了一圈浅淡的光晕,加上背后是大片暗色的夜和树影,他就显得格外不真实。此人骨子里的气质十分复杂,高贵且冷,不笑时会显得几分薄情,甚至还会有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可眼底露出笑意后,就有了无辜的少年感。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恍似神颜的脸,却是让杭司恨不得退避三舍。
她清清嗓子,随口问了句,“你用加面吗?”
问的是陆南深,嗓音里有着下意识的谨慎。
陆南深微微一笑,“谢谢,我咖啡就行。”
他这一笑就多少让杭司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感压了下去,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去车上的储物箱里拿挂面去了。
年柏宵正努力握着筷子搅面呢,不经意扭脸正好看见陆南深嘴角的笑容,鼻腔里挤了一声哼。
可这能装啊。
之前面对他的时候那小子笑得可没这么和善,现在像什么?年柏宵努力去想,冷不丁地就想到了女孩子们经常说的一句话——
好奶好乖哦。
年柏宵光是想到这个词就能抖掉一饭锅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