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兄弟欸,发什么愣啊!这世道可容不得你藏着颗菩萨心肠,见不得人死。莫要忘了这家伙也是两手沾满血腥,死不足惜!”慕容靖此刻真想抽姜逸尘两巴掌。
若不是他紧盯着姜逸尘这边的动静,在姜逸尘愣神前就防着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他才赶得及飞身来把姜逸尘扑开,与此同时击断樊健的剑,两个举动但凡有其一慢了半拍,那姜逸尘即便不死也免不了重伤。
樊健一击失手,下一瞬便被那个取了史鼎性命的刀客以锁云气劲拉扯到近前,一刀穿肠。
趴在地上的樊健没有太过痛楚,他只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难以撑开。
不能同生,但求共死,江湖人拜把子时信誓旦旦者多,到头来真正同死的却寥寥无几,他樊健这回怎么着也算是和自己的结拜兄弟死在一起,可谓名副其实,思绪至此,樊健缓缓阖上了双眼。
“又死一个……”姜逸尘心下戚戚。
“不想死的,跟小爷到菊园认罪去!”眼见飞燕寨的劫匪准备开溜,慕容靖开口喝道。
“哼,菊园。菊园算什么东西!”
“菊园?我才不去!”
“兄弟们,大不了一死,跟他们拼了!”
“谁怂谁下辈子给老子当孙子!”
飞燕寨余下劫匪止步不逃,全然没有认栽的打算,而是回过头来拼命,让慕容靖颇感意外。
照慕容靖所想,这帮人本是乌合之众,应是有人接着逃,有人认怂挨罚才对,结果竟都如此硬气,一拍即合杀回来了……既是如此,也不能怪他无情了。
慕容靖正要动手,一道人影已抢身上前,三下五除二,十个劫匪悉数殒命。
姜逸尘见状,努力不撇开头,平复着心绪,告诫自己要正视江湖上的生生死死,这些匪徒死有余辜,自己不能总是如此心慈手软、妇人之仁,莫要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他人。
只是他的注意力还是下意识地避开鲜血淋漓的场面,偏向了那个生人,视线中,那位轻松撂倒劫匪的刀客正收刀归鞘回身行来,直至此刻他才看清对方模样,来人自然不是柳梦痕。
此人身板挺拔,面色如冰,横眉冷目,留着干练的银白短发,左右不过二十岁,却显得刚毅沉稳,出手更是果决无情,这是姜逸尘对这银发男子的第一印象。
“这都抢啊。”慕容靖装腔作势对着银发男子吼道。
“既已开了荤,那就顺带,省得你脏手。”银发男子冷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