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唐宴挂断电话,转身进病房里的时候。
就看见——
窗外阳光淡淡的暖,挥洒在纯白病床上。
黎清没受伤的左手抬起,她垂着眼,用修长洁白的手指捏了捏姜楠的耳朵。
唐宴的脚步定在那儿,心脏像是忽然被揉了一下。
仿佛看见好多年前......
六七岁的他蹲在铁笼子里哭,九岁的‘哑巴女孩’脖子上戴着监听器,放慢脚步走过来。
然后隔着铁笼子,捏捏他的耳朵。
小时候捏耳朵是无言的安慰,捏捏就不疼了。
长大了捏耳朵像是某种契约,一种执拗固定的,专属于黎清的友好标记行为。
她喜欢谁嘴上不说,只会用这种行为示好。
唐宴就明白了。
黎清也喜欢姜楠,像对待曾经的他那样。
“......”
黎清转头就看见走进来的人,很快就收回手。
表情也恢复成跟唐宴一样的冰块脸,淡然冷漠。
姜楠听见脚步声,站起身看着唐宴,举手晃了晃。
一只红色的玛瑙扳指在他大拇指戴着。
“老板,你看。”
“她给的?”唐宴挑眉。
后面有护士进来换输液袋,倒是洗手间里的林茜还没出来。
听声音是在接谁的电话,都要吵起来了。
唐宴拽过姜楠,抬手捂着他两侧的耳朵揉揉,就算是亲姐姐也不想让碰。
趁护士换输液袋的时候,他低声训姜楠。
“你就这么听她的话,不是有洁癖么。”
有洁癖还被碰耳朵。
“姐姐很好,她还送我礼物。”姜楠小声说。
洁癖得分人,他愿意的情况下就可以。
更何况是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姐姐。
“这点小东西就把你收买了,很喜欢?我那里也有一堆,随你挑。”
亡灵的报酬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一些古董玉器首饰。
所以唐宴那儿也有一堆,卖的话都能卖出天价。
只是他懒得卖,都当收藏品攒着。
“我不要,不喜欢戴东西,这只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姜楠看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第一次有人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是唐宴的家人。
意义很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