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总督却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不管是谁想在我们连家这一趟浑水中摸鱼,我总不能让其白得了那么些便宜。”
连都给事中自连二爷于元宵山棚被杀,他与长兄便连连书信往来,京城山东路程不短,想着飞鸽传书,却又怕在这个非常时期被人半路射杀拦截,他连家又会再出什么要命的岔子,只得令可靠忠心之辈马不停蹄地专门送信,几人轮流来回,倒也让他与长兄联络出种种应变。
然事情已出,已然糟糕透顶,再有应变也是亡羊补牢,补不补得了,还得另说。
连四爷院里东厢,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下人退守屋外廊下,屋里榻上只坐了连都给事中与连四爷,连都给事中满脸寒霜,连四爷一脸郁卒,中间矮几搁着香茗点心,谁都未动半口。
被他三哥宛若寒冰的眼神儿戳得连头都不敢抬,也快要骇出内伤来,连四爷终忍不住,颤颤兢兢滑下榻,卟嗵一声跪在地上,脑门碰一声磕在榻下脚踏板上:“三哥,我错了……”
“你没错,你不过就是看了一出戏,迷上那么一个戏子,寻常得很,哪儿有错?”连都给事中不比连总督阳刚十足,他一生起气儿来,语调都是阴阳怪气,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是反着说。
连四爷心上跳得更厉害,几近本能反应,也是扑习惯了,他求生意念强得一扑扑个正着,牢牢抱住连都给事中大马金刀稳坐于榻的大腿儿:“三哥!是我的错!我不该闲得发慌想看戏,不该瞧上那么个包藏祸心的戏子,不该在二哥尸骨未寒之际便失了谨惕之心!三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钱经历不过是从中与他连家和连可欢牵线,纯属个可有可无的旁落,他兄长都不容钱经历继续活在这世间,深得他兄长的钱管家更是以大局为重割舍表亲,终钱经历如他连家所愿成为一个死人,死人开不了口,再安全不过,未料他连家刚解决掉旁落的一个外患,内院反而起了火,且这把火还是他四弟亲手所放。
只要每每思及此,连都给事中承认,他连亲手杀了他四弟的心都有了!
这时连都给事中小厮入内禀报:“三爷,四名自大爷那儿调派来侍候四爷的私卫已打完三十大板,四爷院里的人,大至管事小至洒扫丫寰,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已然办妥。”
听到杖毙,连他兄长调过来护着他的私卫都被打了三十大棍,连四爷抱着连都给事中大腿儿的双手再控制不住害怕,连同整个半歪在地面与脚踏板间的身躯皆抖得厉害,深怕下一个被棍打的人便是他。ъΙQǐkU.й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