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向莫九揖礼致歉,随后道:“二少爷,莫大少爷差人来说,行了。”
习二少立刻起身:“行了?哪儿呢?”
布中道:“中子街忘返茶楼。”
“走!”习二少立脚尖一转,便要出和月厢。
莫九在后面喊问:“可是为了杨家孤女?”
“她叫杨芸钗,不叫杨家孤女,你可以喊她杨小姐。”习二少停在厢门口门槛内,布中已推开厢门,他侧身回头便见莫九一脸挑眉看好戏的模样,他觉得他该申明下立场:“我就是玩玩儿,没认真,你也别认真。”
“要我别认真可以,要我喊杨小姐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何时同我大堂侄那么好的?”莫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习二少的答案。
“就是、就是……”习二少很纠结,难道要他说就因着一只草编蛐蛐的情谊?
觉得说出来有些丢脸,毕竟他都年十八了,莫息才十岁一少年,还得自莫息那儿学编草蛐蛐的技艺,他自已光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更重要的是,他曾叔祖父已让曾叔祖母为他相看门当户对家世清白贤良淑德的贵女为妻,这时候倘传出他与杨芸钗什么来,他还好,杨芸钗则悬了,都不必他曾叔祖父出手,他那几个叔叔伯伯就能将杨芸钗捏扁,死不会,因着还有夜小老虎在,但自此,杨芸钗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头一条,名声就得毁了。
越往深处想,习二少眸色越深沉,看得莫九慢慢收起玩笑之色,他起身走到习二少跟前,郑重地拍了拍习二少的肩膀:
“你可得悠着点儿,杨小姐之事我不会往外透半字,你同阿息玩闹,也得有个度,心中有数了,分寸方不会大乱,相较起我堂伯来,习首辅的脾气可大得惊人。”
习首辅内修外养多年,早修生养息,脾性温和,他说的脾气大,指的是习首辅对习家子弟的管束,那力度简直堪称京城之首。
不必莫九提醒,习二少这些日子一心扑在逗杨芸钗身上,心中隐隐早有防备着莫抵触到他曾叔祖父的底线,更不能让他同杨芸钗有往来的事情往外泄上半分,否则不仅杨芸钗得毁,他大概也得挨上一顿好打,习家家法如同军罚,一顿下来,他这样的柔弱书生,绝对去掉半条命。
重惩他也就算了,就怕因他逗趣之兴,而害了本就身世凄苦的杨芸钗。
她好不容易逃离形如魔爪的堂叔家,艰难进了静国公府,辛苦博得夜小老虎另眼相看,自此护于羽翼之下,不能因他的冒然而断送她倾尽恃怙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