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疑惑的是,这事该怎么办到呢?
要知道,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收税都要靠粮长亦或是乡绅帮忙收。
他们这大乾新朝,就算借着新立之国的威势,能压得地方官和乡绅不乱伸手,也难给农人划下一道清晰界限,让朝廷和地方都说到做到,不给农人多余摊派吧?
影响农人负担的因素太多了,真实的田地面积,肥瘠程度,丰欠年粮折色,也就是能卖多少银子,这些别说朝廷,就连州县都难掌握。
更大的问题是,很多农人都是租佃田地,要么租给别人,要么自己佃种别人田地,相互间的田租都是自己约定,朝廷和地方难以干涉,楚行这话,是还要插手农人租佃分成?这未免有点天方夜谭了。
大家下意识的,都觉得大王的想法是不可行的。
甚至觉得此举,跟王莽的各项奇葩政策,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大乾国主素来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举,大家只是安静的听着。
“摊丁入亩是名,内里的实质,是要重新整理地方和朝廷的财税关系。”
楚行悠悠说着,将话题引到了让文官们皱眉的方向,可不少州县吏员出身的文官却是两眼一亮,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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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国子监。
一身明廷官袍的官员进入学堂大门,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虎贲军卫士。
这两个明官,老的五六十岁,少的三十出头,绷着一脸慷慨凛然,目光却是闪烁不定。
这两个人分别是伪明的状元郎文震孟,其人乃是文征明之后,才华横溢,即便是崇祯也多为依赖,却在省亲时,被大乾的情报人员强行给抢到大乾来。害的这位大才子,斯文扫地,就在扬州府的大街上,骂了楚行一个多时辰。
至于另外一位,则唤做袁枢,乃是伪明重臣袁可立之子,为人文武双全,本来朝廷将他调到苏州,让他担任按察使,是想着解救危机的,却不料成了大乾的俘虏,被李大虎直接送到了扬州府来。
这两个人被俘虏之后,一直关在扬州城的劳改庄园里,不过不像是其他俘虏一样需要大量的体力劳作。
文孟震在早年读书时,曾经跟赵汝才有私交,甚至还在赵汝才家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赵家的晚辈也多有提携,袁枢直则是沾了文震孟曾的光,两人都没遭什么罪,除了不能离开扬州,出行还有守卫跟着之外,完全享受贵宾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