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成讥诮的眼神,苦笑一声。
李惟成仰头喝下一盏酒,猛地抓起石几上的酒壶和杯盏,一股脑地往田璘身上掷过去。田璘狼狈地东躲西闪,叫道:“我错了!我错了!”
李惟成上前踹了他一脚,恨声道:“没用的东西!”
田璘连声告饶,陪着笑道:“是,是我没用。”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是是是,是我想错了。”
李惟成再踹了他两脚,这才泄了心头怒火。田璘得他一番饱揍,反而彻底放松下来。他上前搂住李惟安的肩膀,笑道:“走,去春风阁,好好洗一洗晦气……”
李惟成却将他的手扒拉下来,道:“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田璘满腹疑窦,随着李惟成折往西边,走出几里路,他恍然察觉前方是长宁观所在的桃花坞,恰逢一阵急风吹过,掀起李惟成的锦袍。锦袍之下,一根素带随风而舞。
田璘手中一紧,身下骏马厉声长嘶,铁蹄在土道上踏出一道深深的印痕。他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长宁观山门,眼中露出悲伤之意。
“太师……”HTtρs://Μ.Ъīqiκυ.ΠEt
李惟成讥讽地一笑:“你以为还有谁能说服顾云臻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小子?”
田璘回想曾受李太师教诲的少年岁月,心中五味杂陈,他抹了把脸,闷闷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李惟成微微摇了摇头。
田璘猛地转头看向他。
李惟成淡淡道:“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当着霍大总管的面,烧掉了所有账册,霍大总管则主动答应,以后不再碰军粮,宋先生也并无异议,此事就这么了结。”
田璘听得呆住了:“就这么了结了?”
李惟成怒道:“你还想怎样?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天下大乱?”
田璘悻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件事,不怎么像那小子的个性。”
李惟成叹道:“可能人是会变的吧,那小子……”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烦躁,胡乱挥了挥手,“所以,我们欠了顾云臻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的事,你看着办吧。”
田璘急道:“那若是将来他与定昭反目成仇,我们又当帮谁?”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李惟成一挥马鞭,当先驰向长宁观,遥遥丢下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田璘呆了片刻,也只得抽马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