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阿澄忙道:“托义父洪福,一切都好。”
霍小仙微微眯了眼睛,笑道:“安仁坊的宅子,住着可还舒坦?”
如同几个炸雷在空中炸响,阿澄吓得脸都白了。他想滚落马鞍请罪,脚却卡在了马蹬里,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总管……”
“没出息的东西,看把你吓成这样。”霍小仙斜睨了他一眼,“贪都贪得这么蝎蝎螫螫、畏手畏脚,哪点像是我霍小仙的义子?”
阿澄顿觉全身都活络了起来,陪着笑道:“义父,孩儿哪能和您比……”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宅子,怕什么?”霍小仙冷笑一声,“若是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你还跟着我作甚!”
阿澄喜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孩儿全托义父洪福。”
霍小仙慢悠悠地策着身下骏马,穿过夜幕下的长街,在得得的蹄声中幽幽开口。
“贪?天下有谁不贪?若是不贪,谁还寒窗苦读,这官又有谁来做?别的不说,单以漕运为例,若没有油水,谁愿意风里来雨里去地千里押运漕粮?谁又愿意下到穷乡僻壤催交课粮?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咱们懂,顾宣懂,苏相公懂,圣上也懂,偏他顾云臻不懂!”
“那是,那是……”阿澄不明白霍大总管今夜为何会发这么一通感慨,只能赔笑。
“兵器司的事,朝中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连圣上都心知肚明,只要大伙相安无事,共同为朝廷效力,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罢了。偏他顾云臻不守规矩,将那么多同僚拉下马,多少人因为他而丢了乌纱帽,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于流水!还有,漕帮一案,眼下看着是肃清了,可咱们等着看后续吧,只怕明年江南一带的课粮,能运到京都的不及今年的七成。底下那些胥吏的名堂和手段,咱家可比谁都清楚!”
阿澄越听越是心惊,他明白大总管此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忙附和道:“是,是。”
霍小仙目光幽幽地望着京都黑沉沉的夜空,冷笑:“顾宣再厉害、再狠辣,可他懂得做官的规矩,什么时候妥协,如何权衡利弊,他心中一清二楚,所以这些年来,朝廷与熙州才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而顾云臻的危险之处,就在于他不懂规矩,不——守——规——矩!”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声音拔高了许多,又尖又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回旋,吓得阿澄打了个寒战。一队巡夜的武侯许是听到人声,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待看清马上二人的衣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