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忙与李弘哲作别,赶到城南码头。军粮署内,顾三正跳起脚骂人,见他进来,仿佛见到了主心骨,迎上来道:“小侯爷,真他**邪了!又翻了一艘船!”
仿佛应着他这一句话,屋外忽然一声闷雷,轰隆隆,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入秋以来最暴烈的一场雨,眼见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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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数日,时断时续,之前还垂死挣扎的秋老虎随着这场盛大的秋雨,被洗涤得无影无踪。俯仰轩后荷塘里的枯荷益发残败,管家知道顾宣的性子,倒也没有命人去清理。
顾宣抱臂站在窗前,看着满池枯荷,又走回椅中坐下,看着案上的两个陶罐。那夜之后,他便将两个蛐蛐笼提到了俯仰轩,找来两只陶罐养着,又命人到顾家老宅铲了点土来,本奄奄一息的两只蛐蛐闻到故土的气息,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顾宣轻轻揭开盖子,那只青皮王擦翅大叫,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新的决战。
顾宣又揭开另一只陶罐的盖子,黑麻头乍见阳光,仿佛还有些不适应,躲到陶罐内的阴处,也不鸣叫,只偶尔蹬一蹬前腿。顾宣凝视片刻,拈起青皮王放入斗罐之中,又拈起黑麻头,快要将它放入斗罐中时却又停住。
正犹豫间,屋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叶元成吃力地走了进来。许是油伞不够大,遮不住他庞大的身躯,到得屋内时他双臂已被淋得湿透,进来便抱怨道:“这种鬼天气。”
顾宣将黑麻头丢回陶罐中,淡淡道:“这种天气,正好行事。”
叶元成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把大椅坐下,道:“你真的决定了?”
顾宣取出一个竹筒丢给叶元成,叶元成抽出里面的笺纸细看,皱眉道:“猃狁王好大的胆子,居然真的和西夏勾结上了!”
顾宣冷笑,“只怕从二十三年前,杀薰育王夺取陇山那一天起,他的野心便埋下了种子。可笑咱们的圣上还一心将亲生女儿嫁给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哄着西夏答应他三年不挑起战事,他好腾出手借猃狁王来收拾咱们。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到时鹿死谁手!”
叶元成叹了声,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秋风秋雨下的萧瑟枯荷,不再言语。良久,方道:“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回不比上回,药下得太猛,只怕他受不了。”
顾宣不言语,忽将陶罐的盖子揭开,拈起那只黑麻头丢入斗罐之中。在里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青皮王见状便扑了过去。顾宣却又合上斗罐的盖子,听得里面沉闷的嘶咬声,一笑道:“记得以前花爷教我如何斗蛐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