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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臻支起耳朵听,听得管事的嫂子们逐渐散去,她似是喝了一口茶,终于对青凤手中的衣服起了兴趣,“这是大侄子的衣裳?怎么撕成这样了?”
青凤在低声回道:“这是公子生日时夫人在吉庆斋为他定做的一件衣服,打猎骑马时穿的。今年春天去青霞山打猎,侯爷误**人家的一只猫,公子追出一个山头,撕了衣服替那猫儿包扎,回来还挨了侯爷的骂,罚跪了一夜祠堂。唉,吉庆斋的衣服都是绝无二样的,没有同色的布,也不知怎么补。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巴巴地想起这件衣服来了。”
她轻笑了一下,“大侄子倒是宅心仁厚,一只猫儿罢了,死就死了,有什么好追的。”青凤低低道:“可不是,听夫人说,公子从小看到猫啊马啊死去,总会伤心大半天。”
她说道:“依我看,补是补不了,不过有法子可以想,你干脆将这整条边都滚了,找与这颜色相配的布,镶一条边,岂不好?”青凤拍手笑道:“五夫人真是好主意,奴婢怎么就没有想到?”又奉承道:“夫人就是夫人,心灵手巧,难怪侯爷把夫人宠到心尖子里。”
“你这丫头……”她娇嗔道,可声音里却透着羞涩和喜悦,停了一会,又轻声道:“我自幼体弱多病,托于尼庵才能长大,每日暮鼓晨钟,只和师傅们相处,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了京城……没想到机缘巧合,能嫁给侯爷,又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大嫂,这是我的福气。”
窗外的光慢慢地淡下去,窗纸暗透了,她们的说笑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顾云臻望着头顶云茜纱帐上的花纹,怔怔想道:原来不是她,是我认错了。世上居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连脖子上的一粒痣都一模一样。可绝对不是她,若是她,怎么可能将以前的事忘得这般干净?怎么可能见到那件衣服没有一丝情绪上的迟疑和波动?
这样想着,既有一丝失望,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般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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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从寡嫂家回来,顾云臻已能下地,第二日便不顾众人的劝阻,骑着黑芙蓉上朝去了。顾宣的假期尚未满,顾云臻代他助内阁协理兵部相关事务,这段时间天下并无战事,倒也不忙碌,巳时正大家便散了。
出了内阁值房,顾云臻便打马直奔青霞山。这回他学了乖,换过平民衣服,装作从南边来寻找亲人的,只说是寻找自幼定亲的表妹,说姑母嫁到青霞山一户姓沈的人家,生了个女儿叫其华。姑母去年过世了,临终前往南方娘家捎了一幅女儿的画像,现奉双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