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兄弟,他救过你弟弟的命!你们在天上一定要好好保佑我兄弟,让他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啊!”
胡承荫回到空荡荡的伙房收拾包袱,除了那本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和已经磨秃了的铅笔,只有那套浸染了他无数汗水的下工装。
胡承荫用手指轻轻摩挲小井细密的针脚,将衣服板板正正叠好,塞进包袱里。
除了回忆,这是他唯一从天良硐带走的东西。
牛车晃晃悠悠,铜铃叮叮当当,周遭童山枯草,万籁俱寂。
二贵紧抿着嘴唇,小手紧紧牵着小江和朱伯的手,生怕他们颠下牛车去。
胡承荫和马春福坐在车前聊闲天。
“阿青兄弟,你之前说你在学校学个什么来着?”
“我学的专业是社会学。”筆趣庫
“社会学,那是学什么的?”
“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人与人之间关系。”
“这可是大学问哪!那你说说,咱俩之间是啥关系?”
“马大哥你不是说过吗?咱俩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马春福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你的社会学学得很好!可惜啊!你马大哥我啊一天书也没念过,大字不识一个,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也要进学堂,当个学问人!”
胡承荫见马春福一脸怅惘,掏出小笔记本,撕下空白的半张纸,一边写一边念:
“西南联合大学社会学系二年级胡承荫。”
胡承荫把那张纸折成四折,放到了马春福手里:
“马大哥,下次你到昆明的时候,一定要去联大找我,到了学校你就拿出这张纸,准能找到我!”
马春福把那张纸小心地折成四折放进怀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得收好了!”
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马春福朗声唱起个旧小调来:
话说个旧地方,人情世态炎凉,
砂丁命比纸薄,争尖你死我亡。
人心越来越薄,所以乍富不长,
有福之人到此,办厂全靠苦忙。
早上沿街乞讨,晚上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