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听他讲到点子上,我理直气壮挺一挺胸膛:“你愁什么呢,一个人躲在这儿抽烟,像颗小土豆似的。”
火星抖落潭面,如柳絮入水,滋啦着冒出一缕白烟,木安的额发都被水汽染湿了,柔顺的垂下来,半遮住了眉毛,他失笑道:“原来在这等着我,没发愁,单纯来抽根烟。”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什么?”
“哥们,骗骗兄弟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了。”
木安随手把烟头丢进水潭:“少上点网,成天看些不着调的,我怎么骗你了。”
我一手指戳在他的眉心上:“这儿是黑的。”
木安的五官是相对比较温和的,很具有迷惑性,唯独下颚异常锋利,不说刀削般的脸庞,也是刀削面般的脸庞,这就使得他掩映在黑暗里时显得格外冷淡。wwω.ЪiqíΚù.ИěT
至于为啥很黑的情况我也能看见他下巴,我只想说看他下巴跟黑不黑没半毛钱关系,毕竟他身高185,我矮他大半个头。
挨刀削的木安不搭理我话茬,只不置可否地拿掉我胳膊。
或许是蹲久了,木安索性一**坐下,曲起一边的膝盖,从地上摸了几块石头,对准潭面,开始打水漂玩。
他水漂打的很好,每颗石头至少都会在水面打出二十多下,看得我眼睛发直。
“怎么就没你不会的。”
我想到小哥也会打水漂,又问道:“难道是张家内部的文娱活动?”
“在雨村学的,去山里没事就会捡块石头打着玩儿。”
“看不出你在乡下还挺自得其乐。”
木安打完手里最后两块石头,不再捡新的,而是搭着手面向潭面,眼神呆呆的。
片刻,他抬了抬眼皮看向我:“只耕田和捞鱼的确会无聊的。”
我们此时就像一对默契的**,明明有根刺硌在胸口,却谁都不去主动触及,他漫无目的的扯着淡,我随口附和,两个人唠没有主题的嗑。
唠着唠着,我也感觉追问下去没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他总是最多秘密的。
陪着他发散了会心绪,觉着他大概是不会把自己憋出病来,我拍拍裤子就打算走了。
临走前,我不放心,还是看着他正色道:“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有就跟我说。”
“嗯。”木安漫不经心地应着,我只当又对牛弹琴,准备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