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二人终于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裕泽并不是非常喜欢,这种酒席间的文化,但是入华夏久了,也喜欢上了这种含蓄的文化。
他认为华夏的这种文化,除却糟粕,还有数不尽的优点,比如你能从酒桌上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情绪,更能做足了铺垫,像是一卷画卷,缓慢展开,当你将目的展现出来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突兀。
“吾等坐井观天久了,着实小觑这外来的盱眙县伯了!”
张素卿一杯引罢,拿起切割的大小均匀的鱼脍沾了些酱汁,却久久不能入喉,最终忍不住长叹一声道。
裕泽却似乎并不知道真情,只是放下酒杯,凝神张素卿,一脸疑惑道:“素卿兄,何出此言啊,淮安豪族以盐场、农庄为业,家中仆奴成千上万,居于堡垒高墙之中,与我等八极岛极类,俨然自成一国,而诸豪强之间又互为联盟,盱眙县伯原来是客,即便是有淮安平章之名,又有何裨益?
若是交锋,也不过是以一国敌数国。
我想着盱眙县伯若是个聪慧之人,必然与先前那张辰一般,弄些表面文章,然后大家相安无事,真的矛盾激化,他这平章怕也是坐不稳的。
如此琐碎小事,何至于让素卿兄如此焦虑?”
张素卿用手指点了点案几,脸上闪过几分嘲弄的笑意,对裕泽说道:“裕泽兄,何必与为兄我藏拙!莫非眼下时局,凭你的聪慧,还看不出一二吗?”
裕泽却故作愚钝,一脸诚恳,“弟愚钝,愿闻兄长解惑。”
张素卿摇摇头,忍不住心中的几分埋怨,“这便是你们东瀛人虚伪所在,让人不讨喜,表面上畏惧、谦虚,实际上骨子里藏匿不住的是狼性。
也罢,谁让我主动登门,气势天然弱了三分,我便抛砖引玉罢。”
说着张素卿坐直身躯,如一株挺拔的青竹,高傲而富有凌云之气。
而裕泽则貌似恭谨许多,似乎是酒喝多了,身子有些蜷缩,仿佛是一头无声无息躲在篝火旁休息的猎犬,将锋利的犬牙藏匿起来,但是整个身躯都在继续力量,随时可以扑向猎物。
张素卿开口便高屋建瓴道:“如今淮安之局危矣。”
见裕泽眼中并无异色,心中更是了然,时间在变,人心未变,当下继续说道:“盱眙县伯此次出手,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实打实的釜底抽薪之计,狠毒至极。
若以淮安比海泽,则流民、百姓当为虾泥,虾泥众而身形羸弱,豪族为鲸鲲,鲸鲲少而体态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