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不发一言地捏住了段旭的右手,他似乎还想挣扎,奈何此时的他不过是个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只能任由沈长乐拿着他的手指放到他的额头蘸了点血,在状纸上按上了他的手印。
段旭犹不甘心,竭力掀起了眼皮,可他一只眼已经被血给糊上了,另一只眼又由于他是趴在地上的,只能瞧见一半,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就算是嘲讽也被凄惨冲淡。
但沈长乐却读懂了他的眼神。
他仿似在说,你看,你不也一样,手沾鲜血。
沈长乐将状纸交给高让,看了眼自个手上不慎沾上的鲜血,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锦帕,捏紧双手,径直出了牢房。
她抬头去望,今夜,黯淡无星。
“高让,拿着令牌去召集内阁要臣吧,就说……皇太孙有事商议。”
皇太孙才多大?能借着皇太孙名头请朝臣深夜进宫的,也只有沈长乐了,而此时赵凌也得了消息。
不管是沈长乐深夜前往天牢,还是她召集内阁官员,这些讯号都在昭示着一切不简单,但还未到非要动手的时候,还可再忍耐一二,毕竟青禾和孩子还未被接回。
可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迅疾,梨园又被沈长乐派人给探了。
看样子,等不及了。
他接连发出三道密信,而后在书房静坐。
而内阁官员们也看到了段旭盖了手印的状纸。
“可段旭已死,这……”林克摇了摇头,“赵御史又清名在外,难保不会有流言传出,说这是屈打成招啊。三人成虎,只怕于殿下清誉有碍。”
林克立场分明,沈长乐再清楚不过。
“林阁老,这是锦衣卫审问的结果,锦衣卫可是皇上钦点的审讯机构,你此话,是什么意思?为了个人荣辱,就要置天下百姓、家国安宁于不顾吗?”
立场已经摆在明面上,两句话下来,已是刀光剑影。
可内阁本该效忠于君、利于民,不管赵海如今如何想,他得为君分忧。
偏总有没眼色的,还要冲在前面。
“殿下,据臣所知,赵御史在任上一直是兢兢业业,为官向来清廉,还曾抨击过仲赫一流,不像是能跟段旭等人同流合污的啊,会否其中另有隐情?”
说话的是贾正。
他是赵海分外看重的门生,为人公正清廉,偏又像是个愣头青,认死理儿,这样的人好也不好。
这不,一句话说出来,仿似将赵海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