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如以祁镇不方便为由,坚持今夜在屋内替他守夜。
此番,祁镇对张意如很是满意,也乐得看张意如为自个忙碌,着了人将屋内的小榻收拾了一番,将人安置在那里睡了。
他老了,身子到底不如从前,今日又挨了一百军棍,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此时趴在床上酣睡着,似乎毫不知危险来临。
祁游猩红着眼眶站在床头看了祁镇半晌,虽说他这些年对于父亲的行事很是看不惯,两父子寻常相处也是火药味满满,但他万没想到他会指使成仁干这样的事。
他捏了捏手中之剑,正欲粗暴地喊醒祁镇,没成想被张意如喝住了。
“你要做什么?”
屋外有祁镇的心腹守着,张意如只能将声音压得极低。
她借着外面洒进来的几缕月光,看见了祁游捏在手中的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他是你的父亲!”
“可他也是卖国贼!”
祁游说完这话,深吸口气,又偏过头去,定定望着床上之人。
“有何凭依?”张意如冷静问道。
“成仁亲口承认!”祁游咬牙道。
“你有没有想过,是成仁蒙骗了你的父亲?”张意如说。
祁游冷笑:“我父亲是什么人?再是精明不过,我不信成仁做的事他当真毫不知情!今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若是你今日当真要问,置你们父子情于何地?”张意如无奈,“他是你的父亲,我的夫君,我不想你们如此。”
“那黑白是非就全不顾了吗?”祁游恼怒。
张意如苦笑:“这世间哪里有非黑即白的人或事?祁游,你还是太小了。”
祁游最是听不得这话,伸手一把按住了张意如的肩,激动道:“我一直知道你嫌我小,我哪里小了?我十六岁上阵杀敌,现今已经能做前锋了,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难道不比……”
“祁游,你疯了?”张意如难得动了怒,“从哪里来的给我回哪里去!”
祁游哑然,颓然放下双手,转身离开了。
张意如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气,装作无事样地回身替祁镇拉了拉被子,然后又回到了小榻上。
可只有她自个知晓,这又是个无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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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乐在得到谢青棠传来的书信,说是已暂解边疆缺粮的燃眉之急时,心头是松了口气,可再往下读,却是眉头紧锁。
祁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