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一只手指在上面轻点着,溅起了点点水星子。
“你向着我,我心里明白的,我也就坦白说了吧。”他微抬眼眸,可惜眼皮天生往下耷拉着,不笑时显得有几分阴鸷,“你今早派人将冷厉要到东厂来了?”
“冷厉到底是锦衣卫的人,皇上觉着交给东厂能放心些,何况军械案不定他也有线索,陛下说了,要彻查。”
谢青棠微笑着看着吴用,说出口的话却全是试探,果不其然,吴用漫不经心的动作一顿,手掌直接贴在了桌上,将方才那星星点点的水渍全数抹了去。
“哦?皇上有这个意?”
“是。”
谢青棠从怀中掏出张帕子,上前递给了吴用。
吴用看着面前的黑色巾帕,又看看谢青棠的脸,没有接过,而是将那只手直接抬起,放到了谢青棠的面前。
谢青棠神色不变,一手握住了吴用的手,一手拿着巾帕仔细给他擦着。
其实这种伺候人的事儿,以前他从来没干过,更别说给吴用这样的真小人,可现今不得不弯下他的脊柱。
这跟他过去学的道理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这般奴颜婢膝、满身污秽,是要被天下士子唾弃的!
他不再清白,可他羡慕清清白白一世之人,亦想护一护他们。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做一个清醒的不清白之人,比一个清白之人,要难得多。
“可我刚从宫里出来,皇上还有一重意思你没明白。”
吴用看着谢青棠温润如玉的模样,心内是愈发快意,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还不是要伺候他!
“哦?请吴秉笔提点。”
谢青棠将吴用的手放回旁边的方桌上,没成想吴用却用力拉住了他一只手,然后反按在了桌上。
“他曾经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现今沦为阶下囚,你说还要他做什么?”
他空着的一只手微微抬起,并拢五指,手心倾斜着朝上,往下狠狠一划,然后另外一只手顺势放开了谢青棠的手。
谢青棠收回被吴用塞了一个药包的手,退后一步,道:“多谢吴秉笔提点,奴婢省得了。”
吴用勾唇一笑,起身,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抬手拍了拍谢青棠的肩,轻声说:“跟着我混,总不会亏待了你去。”ъΙQǐkU.йEτ
话罢,便扬长而去。
待人离开,谢青棠缓缓站直身子,所有所想地看着手中的药包。
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