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母亲虽是为妾,可娘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候府里最好的东西,从来都在母亲的屋子里出现,母亲却总是很善意地将那些东西分过去给房里的太太。满府里的女眷们,谁没有得过母亲的实惠,谁不知道母亲的心肠是最好的。
那时的日子,真的像是八月十五的月色,又圆又满,八千里路的天下,多少悲欢离合,可那时那样的幸福,竟也还觉得寻常。不过十几年,一切就已经大大的不同。再想回去,一切虚浮如梦。还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敢一口咬定。
昨天,侧妃听了她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无忧知道,她最先会判断的,就是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兄长虽然想出了大体的办法,但是,大公主才是极品的人精,她将本算得上只有一道障眼法的计策又加了第二重的障眼法。一早算好了侧妃的每一个想,如果相信会怎么样,如果不相信又会怎么样利用。所以,那样的办法,侧妃几乎已经没有办法得已逃脱。是那样一颗永不甘比落的心,细密给做的套子,上头的点缀,也是上好的,一打开计策来,那里面的各种细节就如同风吹,融融吹遍,直钻进人的每一寸肌理去。更何况,大公主真正为侧妃备下的是更大、环环相扣的网。
天边现出一丝光亮,是将日出了,想得太多,人也变得精神了,听到那领头的婢子翻身,她又好好地躺了回去。这些事从现在开始忘了最好,那样的才会不留痕迹,一切呈在侧妃面前才可以纯正如实。
原先还以为这样的事自己做不来,因为会心软,从前,自己连杀一只鸡都不敢,哪里想到过有一日也会这样去算计别人的性命,不过是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上时,已经觉得这颗心的麻木。这样偶尔感觉到自己这颗心在想什么时,都会觉得,这个无忧是这样的陌生。更陌生的,是那些从未想到过会是出现在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怕像是这样在他们身边再多呆些时日,她会彻底找不到最初的自己。如果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娘亲,她还会认得出自己么。她害怕地捂住处的脸。
有时也会想到,要不要换一种方法,但其实,一切业已走到了绝路之上,像母亲一样的慈悲心肠是什么也得不到的。怕是还会更惨。
现在,亲人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含在心里不褪不化。永远那样新鲜。
侧妃现在心上再是透亮,能用的人却不多。
就连现在这个领头的婢子,大公主也打了她多时的主意。
一开始并无如何的收获。
后来,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