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和朱光庆约定好年初八一起下广州,和张跃才等人集合,然后又聊了好一些话题,直到深夜十一点多,两人这才各自回家。
转眼就到了年二十七,农村的人都收工不再干农活,开始搞卫生,置办年货,准备过年。
我妈去了趟高岗街,买花生米、黄糖、鸡蛋等配料,准备回来做油炸糖环、油炸饺子和米饼。
这三样东西,是我们那边以前过年必备的小吃,临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做糖环做饺子,一家人围在一起,撮着米粉,卷着糖环,包着饺子,有说有笑,做好的糖环和饺子,用簸箕晾着,然后拿去用自家种的花生油来油炸,油炸出来之后,金黄香脆,香喷喷的,闻着就想吃。
现在我们农村那边很少人过年会再做这些玩意儿,因为大家都懒了,街上有得卖,都嫌麻烦,买一些就好,不想自己做。还有就是,现在过年一家子人也未必能够回得齐全,做这些东西需要一家子一起弄,那气氛才活跃,不显得孤零零的,人少了,也就缺少了点味儿。
我三叔就和我爸给家里搞卫生,大扫除。还将泡好的糯米和粘米,扛去村里阿侧家里的打粉机打成粉末,阿侧家是当时唯一一家有辗米机的人家,大家辗米、打粉,都要去他家里面弄,辗米按袋数算,一袋米五毛钱,打粉按斤称,打一斤粉五分钱。
做饺子的米粉和做糖环的米粉配料不一样,不能混合在一起。做饺子的加了比较多的粘米,做糖环的则加的比较多糯米,而且还要放一些“黄机”,让炸出来的糖环比较显黄。
下午我妈回来,脸上高高兴兴的,她对我爸说:“阿贤,我刚去卫生站摸了脉,我有了!”
我爸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去杀了个大公鸡,去朱家祠堂奉神上香,还去山上拜了我爷爷。
然后再回来搓米粉,做糖环饺子。
几人都在喜悦之中,三叔也由衷为我爸和我妈感到高兴。
回忆那段记忆,我三叔现在依旧高兴,他对我说,那时候听到我妈说怀孕了,就感觉自己也怀上了那样,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我笑他说:你男的怎么怀孕?他说你别给我扣字眼,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情。
经历了1988年的各种磨难,1989年2月份这个春节,是我三叔人生之中,过的最快乐的一个春节之一。之前几年,他一直在奔波逃命之中,都没有好好过个年的机会。
虽然他那时候身无分文,而且对未来感到迷茫,但是因为有我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