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盘膝稍坐了片刻,将体内真气运行了一周天,才渐渐觉得气息平稳下来。夜风正紧。何晏之怕那些强盗追来,不敢在此地久留,便勉力起身,对那姐弟二人道:“你们住在何处?可记得归家之路么?我送你们回去。”
君家姐弟只是哀哀哭泣,那女孩儿毕竟年纪大些,神情尚还镇静,整顿了衣裳,欠身万福,道:“奴家住在雁蒙山北麓,世代贩马,在关西一带也有些名声。只是山高路远,奴家深居闺中,又哪里识得路途。”
何晏之道:“既然是雁蒙山北君家,到了山下自然会有人知晓。”他环顾了下四周,又道,“恐怕那些匪徒迟早要追到这里,我们还是赶路的要紧。你们二人可还能走得?”
姐弟二人连连颔首,何晏之伸出手来,那少女却面露羞涩避了开去。何晏之一怔,暗道:男女授受不亲,果然是我鲁莽了。于是,歉然笑了笑,转身提着剑往前走去。
君家姐弟相互扶持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山路崎岖,三人借着月色,缓缓前行。空谷之中时而传来数声野兽的嚎叫,带着回音在山林之间回荡。那少年吓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哭了起来,少女低声安慰道:“嘉树莫怕。走过这座山咱们就到家了。”x33
何晏之转过头嘘声道:“莫要出声,莫要惊动了山里的野兽。”
那君嘉树点了点头,脚下却是一趔趄,被地上纠结的枝桠绊住,重重跌倒在了地上。少女惊呼了一声“嘉树”,地上的少年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姊姊,我的脚好痛,我站不起来了。姊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何晏之俯下身,果然看到少年的右脚被树枝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脚踝处瞬间肿了起来。君嘉树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遭过这等罪,不禁哭着道:“姊姊,我们唤轿子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少女急道:“荒山野岭的,哪里换得到轿子啊。”
何晏之一皱眉,寻思着这血腥之味只怕真的要将野兽引来了,便欠身将少年背起,对少女道:“快些走!若是引来些豺狼虎豹,怕是不妙。”
那少女却退后了一步,欠身道:“请恩公带着我弟弟走吧。”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何晏之,眼中**泪,“嘉树是我们君家的独苗,还请恩公能送他回家。大恩大德,奴家铭感五内,来生必结草衔环相报。”
何晏之见她落泪,心中又是怜悯又是烦闷,不觉低声喝道:“胡说甚么!”说着,收了手中的剑挂在腰间,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道:“还望姑娘恕在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