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煎好了,小姐趁热喝了吧。”冯蕊姑姑弯腰,照例把托盘举在头顶。
托盘碗中盛着黑漆漆的药汁,闻着那股麝香味儿,不由让人心生抵触。
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萧太后冷声道:“知道了。备热水,哀家要沐浴。”
不疑有他,冯蕊姑姑应下:“是。”
待冯蕊姑姑从寝殿离去,萧太后转手倒掉那碗凉药,见着长势喜人的兰花盆栽,本就不适的胸口越发窒闷起来。
多年浮华,她早已分不清,沉溺的是权力的滋味,还是男女情欲的漩涡。
萧太后泡了一个牛奶浴,出浴后,便有六七个侍女为其梳洗打扮,冯蕊姑姑又在其全身涂满鸡蛋清,顺时针轻轻地揉搓按摩,亦如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
萧太后惯用牛乳沐浴,今年不过三十有一,从青涩少女到权势太后,好皮肤都是这么保养出来的。m.bīQikμ.ИěΤ
牛乳奢侈,只供给宫廷贵胄之家,凭宫中月例哪能够花,因而吃穿用度自当由母家出。边疆最不缺的就是牧场,都则每日消耗的新鲜牛乳,还不知道从哪儿来。
待万事俱备,小厨房的虾粉鱼肉羹,萧太后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廊下,萧太后正赏着芍药,拿着玉石滚轮在脸上按摩。
冯蕊姑姑走过来,低头恭敬道:“太后,小忠子叫来了。”
萧太后持着金错刀,剪下几朵色泽艳丽的紫红芍药,命人研磨成汁用作染指甲。
小忠子行完礼,垂首静立,在一旁候着太后的问话。
萧太后手里掐着一朵芍药,一瓣一瓣地揪下来,再将花瓣剥成两片,贴在指甲上,心不在焉地问道:“皇帝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小忠子许久未见荣帝,顿时全身冒着冷汗,脑瓜子哐哐转动,该怎么说才能免于责罚?
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便是王秉恩,是小忠子的师父。从前师父愿意带他做事,当前陛下似乎起了疑心,师父把他调到别处,每日洒水擦地,压根接触不到陛下。
小忠子扑通趴地,颤声道:“启禀太后,据奴才所知,陛下近来,搜罗了许多小玩意儿送给华容郡主。”
萧太后顿了顿,大失所望:“堂兄妹之间,还能擦出火花不成?”
近水楼台,能擦出火花早就擦出来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ъΙQǐkU.йEτ
冯蕊姑姑是小忠子的娘,小忠子自是知道萧太后手腕狠辣,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