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顺利。”魏潜道。
虽说案子一直都是魏潜主导,但刑部接手后,负责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他又是新调过去的官员,与同僚完全不熟悉,哪可能事事顺当。
崔凝未拆穿他报喜不报忧,“最近事多忙乱,开审之前我都会在监察司里养病,哪儿都不去,你不必来看我,若真有什么事儿我定让人去叫你。你若总是挤出休息时间顶着寒风来看我一眼,反倒让我心疼。”
魏潜以为自己已经很习惯她的直白,然而乍然听见这话,仍是控制不住脸颊发烫,被她哄得晕乎乎用了一顿饭,待出了监察司大门,叫冷风一吹才想起来还有很多话没有问。
怎会如此!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被牵着鼻子,回过味来竟还甘之如饴。
崔凝本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有道衍和魏潜这么一打岔,心里那点郁郁之气早散的差不多了,不过她吐血的消息也散的漫天飞,魏潜才走这一会功夫,又有两拨人来探望她。
先是莫娘和鲁子耕,紧接着是监察令。
监察令现在觉得自己与崔凝颇有共同语言,见她面色苍白,实在精力不济,才歇了深聊一会的心思。
等监察令一走,崔凝连忙告诉黄格自己要休息,任何人来都不要打扰。
如此一来确实挡了不少人,但“任何人”不包括陛下。
天色擦黑的时候,上官大人奉命前来看望,崔凝只好又起来接受一遍慰问。
之后几天,崔凝挪到了监察司里专门给官员暂住的房舍,闭门谢客,整日窝在榻上看书看雪,偶尔与大师兄下棋论道,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气氛。
然而开审在即,在世家开始发力后,外界越发混乱,争论从书社茶肆向外扩散,没几日功夫,就连平常只在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普通百姓在茶余饭后也都忍不住开始发表几句看法。
小食摊子上,一汉子啧道,“我们巷子里那个书生读符相的《罪己书》都哭了,他平常最是清高,不爱与我们这等粗人说话,这回竟与我们细细说这文章里头说的事儿。我觉得符相说的挺有道理。寒门难啊!”
正在盛饭的老板娘嗤笑,“再难他都不能卖国!那可是两万五千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年轻轻便死了,身后父母妻儿可怎么办呢!”
有人赞道,“老板娘说的在理!这帮酸儒读那么多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投身行伍本是为了保家卫国,结果家国没保成,叫自己人给坑死了,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