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使团在奂城休整了十余日,岳悠悠也在翠林墟出了十余日早功。
姜念行不知在忙些什么,除去练早功外,其余时辰很难见到他的影踪。
岳悠悠对此是求之不得。
奂城将领接京城指令,派出部分精锐护送使团重新启程。
“哥,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岳悠悠悄声问道。
翊王身上的外伤已结痂,加之连日来心绪纷扰,竟比起此前清减了几分,下颌线愈发明显。
翊王扶了扶额,不欲多言:“回去后,宫中之人,切不可信。”
他抬眸看向岳悠悠,额间跳动了几下,似是忍无可忍:“岳悠悠,你能不能别再吃了?”
岳悠悠将最后一口马蹄糕塞进嘴里,闻言止住了要去拿荷花酥的手,抬起粉粉润润的鹅蛋脸,幽幽叹了口气。
“我饿啊,每天两个时辰马步,哥,你能想象吗?我这两条腿,你看,连马车都上不去。”
“那你刚才怎么上来的?”翊王挑眉。
“我……”岳悠悠向车帘外努了努嘴,忽地提高了音调,“当然是师父扶我上来的,我师父就是最厉害的!”
车门外的姜念行握着马鞭,唇边一丝无奈的笑意被他极快敛去。
“你确实该好好练练,本王小时候比你刻苦得多。”翊王一笑,颇有几分看戏的惬意。
“幸灾乐祸。”岳悠悠不满地小声嘟囔。
马蹄踏过,尘土飞扬,每踏出一步,便离争权夺势的漩涡更近了些。
“四更天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笃笃——咣咣。”
南岳皇城街道上,梆子与锣一同响了四下,更夫的喊声远远传了开去。
夜色无垠,锦王府侧殿却透出幽幽微芒。
一黑衣男子长跪于地,头深深低垂着,不敢去看上位之人的面色。
茶盏在紫檀方桌上碰出“当”的一声闷响,男子后颈已沁出了冷汗。
“你说,是姜念行救了翊王?”锦王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声音很是和缓。
他唇角天生上翘,不论何时都仿佛在笑,让人心生亲近,可不知为何,黑衣人的身体却忍不住微微战栗。
“是,属下亲眼所见,姜念行还杀了我七名弟兄。”
“哦?”
锦王微微一笑,莫不平为他续上了茶。
“你可知,翊王回程的讯息,是何人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