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虚道长来了一趟,说了圣上那边的意思,说是要彻查,但这种案子,越查越深,就说那几个道士,和这天子脚下隔了千百丈远,谁又能知道他们私下里做了什么蠢事?
咱们管不到他们,但他们做的那些蠢事,却没道理要咱们跟着一道担责不是?滁州建道观这事儿,是由我先提出,但王首辅也是点了头的。在外头那些人眼底,王首辅和我以及那些道士,就是一伙儿的,到时候那些人真被查出什么来,这黑锅不分青红皂白往首辅头上一扣,谁又能拦得住?
这百姓里多的是愚昧无知之辈,便是圣上这样的明君,都能被他们说三道四,更何况你我了!”
贾固安能混到如今的位置上,这张嘴是功不可没的,一通话说下来,即便是对他心有芥蒂的林生都找不出反驳的话。
顾遂远接了贾固安的眼色,忙帮着周全了两句,话说到此,林生也不好再不吭声。
“东翁交代过,滁州那边,需要再派人过去。贵府小郎君到底年轻,这案子牵扯甚广,他一时慌了神,没做好,也是正常的。”林生看起来忧心十足。
这话看着像是在给贾麟开脱,实际上,却是暗戳戳把所有责任往贾麟头上扣。
贾固安面色一僵,忍不住替儿子找补两句,“麟哥儿是年纪轻了些,但他最是守规矩,这事,说到底是遭了旁人算计,否则那把火怎么就那么巧烧到了驿馆那间屋子里?”
“这话贾大人您说给我和顾大人听,我们自然理解,可外头人谁又能理解?您方才自己也说了,他们可不管真相如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控制不了所有人,只能尽力把这事儿往下压,不能任由谣言四起。”
林生是人老成精,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见贾固安铁青着脸不吭声,他又转头看着顾遂远问道,“顾大人怎么看?”
“这事”顾遂远迎着林生的目光,心底一时烦躁难当,早知如此,他就该提前去幽州!何苦牵扯进这么一桩案子里来,他不论说什么都是两头不讨好!
顾遂远盯着两人的直愣愣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林先生说得有理,可贾小兄弟也是头一回当差,事情变成这样,他也不情愿”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简直是一通废话!林生心底对顾遂远越发看不上眼,这样的墙头草,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圣上的眼,那么多得用的年轻人,偏就提拔了这么一个上来,首辅大人明里暗里和他们交代过,对这位,最好是敬着些。
此刻林生只觉得这是个没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