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宗泽用了点吃食便打开客房的门,想去山寨各处转转,却见柴进与几位梁山头领正在外头等候,不禁有些疑惑,更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自己或许在以前治下的莱州有些名头,可对于他柴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看重自己。哪怕想劝自己投他,也没必要如此礼遇吧,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算投了又还能干几年……筆趣庫
“前辈昨夜睡得可还习惯?”柴进见他出来,笑着拱手道:“您那位书童我已派人去接了,今儿应当就能过来。”
宗泽微微还了一礼。
“您有心了。”
他自然知道那寿张县已经是梁山治下,若是想主仆一起扣了,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这样安排不过是让自己安心一些罢了。
“听您说这些日子在山东各州也待了一段时间,对各地应当也多了些了解。”柴进做了个请的手势,缓缓说道:“晚辈知道您乃深通文武的全才,现在不妨一道去校场看看如何?”
宗泽昨日上山时,已经见了那满湖的战船,心中早就又惊又气。柴进所邀正是他心中所想,哪里能不愿意。
微微客气,随他一道出了客房的院门。
众人一路闲走,柴进客气的与他讲述山寨各处的布置,就像对一个熟悉的客人一般,完全忘了昨日这人还想着偷偷取他性命。
“前头便是校场了。”
宗泽走在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提刀执枪,在风雪之中矗立如山,整个宽阔的校场除了北风吹动的烈烈军旗,就只有那士卒口中呼出的白气升腾,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雪花落满全身,北风如刀吹得脸色青紫,可愣是没发现一个人动弹,如同无数个不知疼痛的雕塑立在场中……
他虽然很疑惑这风雪之中枯站的训练之法,可校场的这份安静,反而让他感觉到无尽的压迫和佩服。
“敢问为何让士卒站立不动?”
柴进微微一笑,回道:“这寒冬腊月的,吹吹冷风倒没什么,若是出了汗反而容易闹出病来……还不如多磨练磨练性子。”
宗泽听他说完,接着问:“需要站多久?”
“两个时辰!”
宗泽闻言更是大惊,若是让禁军来,别说两个时辰,能在这风雪中扛半个时辰就怕要倒一半。
沉思了片刻,宗泽问出了他心底最大的疑惑。
“这或许是能让士卒心性更为坚韧,可冬日不便行军,一般没有战事,为何还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