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文濯靠在软榻上,看着外面的残阳。
“为什么?”
沈冬侨收回视线,继续看手里的小册子,有些敷衍地回了句。
“他们县没钱修商道,马道又修不到这里,县里的商贾都是靠着沈家码头吃饭,自然是要把你当成座上宾。”
“嗯,”沈冬侨头也没抬,“还有呢?”
彦文濯看了沈冬侨一眼,发现他根本没认真听。
“你什么时候对北蛮语这么感兴趣了?”
沈冬侨把小册子啪的一声合上。
“不过是打发打发闲暇时间而已。刚说到那里,然后呢?”
彦文濯顿了顿,继续说道。
“县主田文信,已经在这里做了二十年,最喜欢诉苦和哭穷了,你最好不要收他任何东西,更不要随便答应他任何事情。”
“还有这样的县主?”
沈冬侨想着,这种级别的官员,就算穷也穷不到哪里去吧。
彦文濯笑了一声,道,“他每年述职,都会穿着破衣长衫去,跟人借银子补贴县里。”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沈冬侨看了眼彦文濯。
“人家至少是个清官。”
沈冬侨话中带话,明显就是在讽刺彦文濯。
彦文濯倒是气定神闲。
“两袖清风又如何,没有真才实学,靠着一腔热孤勇不过是自我感动。二十年没有升迁,几乎毫无建树。老百姓谁愿意和他一起饿着肚子,恐怕到最后人都跑光了。”
沈冬侨被噎了一下。
古鄣县靠着沈家船运,还有大片的良田,百姓生活富足。
湫水县光靠西碧街,彦文濯这个县主每年收税都能富得流油。
而这里,虽然仿照古鄣县的模样建造,却没有真正的生财之路。
就算在最繁华的街上,看着商铺也不多,人也稀少。
给人的感觉就是垂垂老矣的感觉。
马车停在了一个宅子前。
门外有两人早早候着了。
沈冬侨一眼就认出了彦文濯口中的田大人。
虽然外衣穿着还算新,但里头搭配的确是旧的,领口居然还有不明显的补丁痕迹。
这位田大人长相朴实,皮肤黝黑,半头的白发,就连手上也都是茧子。
看着更像个朴素的乡下汉子。
“彦大人,沈少,一路辛苦,酒菜已经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