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数以千计的精锐铁骑以网状正在向某个点靠拢
卷甲衔枚,悄无声息。
“纪指挥使!”
神情有些憔悴的纪纲,此时耳边依稀萦绕着女娃娃的“哇哇”声,他恍惚地回过头。
“火耳灰、帖木儿你们哪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来寻他的是两名鞑官,嗯,就是朱棣嘴里,当初靖难的时候在混乱的战场上带着甲骑不要命地冲他,结果被童信一箭一个射落马下的那俩货。
战后投降了,朱棣不仅没有如何处置他们,反而提拔做了自己的亲卫千户。
至于不肯投降的另外几名南军悍将,统统斩首了事。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如此而已。
“都准备好了,童指挥使的海东青还在村落上空盘旋着呢,那杂毛畜生被童指挥使驯养的心意相通,里面若是真有情况,第一时间便会飞过来示警更何况,还有童指挥使的鸣镝做信号呢。”
“好。”
纪纲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这都是你们的人,我也不好插手。”
“理当如此。”
火耳灰提着一根马槊,回应道。
事实上,两位鞑官也就是给纪纲一个面子,例行给不统属的在场上官汇报一下罢了。
军队中山头派系林立,哪怕纪纲是忠义卫出身,可毕竟现在担任着锦衣卫指挥使,是不好方便越俎代庖指挥忠义卫的。
更何况,纪纲这种聪明人,怎么可能去伸手抓不属于自己的军权?让朱棣知道了,嫌命长吗?
故此,纪纲寻了棵树,径自靠了上去,小憩片刻。
耳边依旧回荡着女娃娃的啼哭声。
但却安心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张二郎也是匆匆地离开了自家院落。
刚刚跟他爹商议出的结果很严峻,见过周世伯的人不少,就包括那几名士子,因此想要周世伯悄无声息地离开江南,难度极大。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兵马,一旦被拦住盘查身份,发现是潜逃在外的朝廷钦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整个宗族都面临着被株连的风险。
为今之计,还是把周世伯藏在山里是最安全的,只要避过这次大军出动强制推行“摊役入亩”的风头,接下来自然可以从容计较。
可是
张二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村里临时到访的那个官员,还有他的几个护卫,尤其是其中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