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胆子又小,又不敢跟家里人说,每天的零花钱都被抢走,整天只能饿着肚子去学校。”
徐米露盯着锅里冒泡的白米粥,有些恍然若失地开口:
“我……我爸怕我饿着,每天早上就给我煮一碗粥备着,后面他还找到那帮小孩子家里头,把人家大人打了一顿——其实现在想想,后面的事也记不清楚了,就记得白粥真好喝啊,饿肚子的时候暖暖的喝上一碗,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就好像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一直长不大,一直能躲在父母背后,捏着根糖葫芦高高兴兴地踩水玩。
店里很安静,沉香认真地听着,墨玄也破天荒地没有耍宝,脸上竟然有几分正经:
“平日里只听你提起家中有母亲弟弟,这还是头一回听徐娘子说起你父亲哩!我父东海龙王敖广,膝下龙子龙女众多,可他却也最爱我与母亲,自俺搬出龙宫之后,父王便谋了个洞庭湖龙王的差使给俺,可惜俺不争气的紧……后来哩?”
后来?
徐米露无所谓地笑笑:
“后来故事就有点老套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忽然觉得家庭生活没什么意思,妻子容颜不再,也没当年那么年轻漂亮,他就找了个灵魂伴侣,想人到中年再浪漫一把,结果谁知道人家才看不上他,他被人家骗得血本无归,欠了一大笔钱就跑了,只留下我妈带着我们两个没成年的孩子。”
她至今都记得债主找上门的画面:
一群人挤在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客厅里,不停抽烟的姥爷,一直给人赔礼道歉说好话的刘红军跟刘红珺兄妹,红着眼睛让她进屋写作业的刘红梅,还有那些债主们的嚷嚷声:ъìQυGΕtV.net
“让孩子进去干什么?你姑娘也大了,也能明白事理了,她老子欠了这么多钱跑了,她躲什么躲?”
“这会儿知道丢脸了?借钱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起来呢?来来来,别进去,让她就在这听听,他爸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嫂子,我都是拿徐哥当兄弟的,你看他现在跑了,咱们也不能就当这账平了是不是?我听说大米不是上学呢吗?养孩子也挺费钱的,你说你们都有钱给孩子交学费了,怎么没钱还我们呢?”
满屋子都是刺鼻的烟味,群情激奋的男人们过来拉扯徐米露,有人流里流气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就是!今天不还钱我们就不走了!徐海峰他不心疼老婆,孩子总是要心疼的吧?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