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城外似有光,又好似没有,时隐时现,那是什么,黑白无常来拘魂吗?
那光越来越近,就越大,越亮。我这才看清,是两个古色衣裳的人在掌灯,身后有一轿子,轿子后有几匹白马,马后有些人挑着担。
那轿子极其单调,却一眼能看出价值不菲,因为轿外的布,李老头跟我说千金难换一匹,那种成色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们风尘仆仆,轿上也积满白雪,那应该是雪山上的雪,虽然盐都的雪很暴戾,但轿上的雪却是那样坚硬,的确是雪山上的。
那点光在暗中,很温暖,很温暖。
我还记得前几日见得富公子殴打老李头的样子,当夜,老李不治身亡。
这种大公子的轿子我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我向后躲了躲,城墙冰冷,身后传来的寒冷入骨,我微颤,此时却是不敢再向后靠,那令人发指的凉,从骨髓中浸透,轿子走进,显然他们很是疲惫,每个人脸上都有昏昏欲睡之感,我把头埋进双膝之间,有句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所以我不会再去比较,珍惜当下所有,眼不见为净。
风似是变小,又或什么挡在我身前。我发现那辆马车竟然停在了我的面前,它挡住了风,我轻轻一震。
我听见那轿子上有很好听的风铃声离我很近,且迟迟不肯离去。
“哒哒哒。”
是什么声音。
我听到好像有人从轿子里走出来,步伐稳重。
“啸。”
伴随着北风长啸的是一个温软的声音,飒飒地如春回大地时的生机与细腻,我的小身子或许是感受到温暖而迟动,是的,我听见他说:
家中婢子死在途上,我缺一个随身婢子。
丫头,你可愿随我回家。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声音,竟能生生将我撕碎,钻到我心坎里去。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声音,竟让我的心要从胸膛里跳出,这么温柔的声音,想一团烟雾一样在我的耳边,挠得我酥酥软软。
我惶恐地抬头,少年立足于风雪之中,撑一把竹骨伞,青衣一袭,是春的颜色,修身而立,面白如玉,乌发如墨,恍若嫡仙。不,不对,就是嫡仙,他的青丝上簌簌积了些细雪。
那把油伞替我挡住了雨雪,这样的温柔。
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这样愣。
他见我仰首望他,会心宛笑。
我一颗心大乱,恐在黑夜中迷失,辨不清方向。
怎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