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准备把它捡起来,却听刘氏问他:“你知道冬冬去哪里了吗?”
“他不是回乡嫁人了吗?”文叔说着话,双手将纸递给刘氏。
刘氏却看着他,沉声道:“嫁给他表姐吗?冬冬是哑巴,自幼就被遗弃,是跟着戏班子长大的,他哪来的表姐?”
刘氏顿了顿,起身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有乞儿穿了件湖色兰衫,瞧着眼熟,便凑近细看,发现那是去年开春,世景给冬冬做的衣裳。问了乞丐,他说是他在**堆里捡的。我扬言要报官,那小乞丐才说了实话,他说他看到有人半夜在后山烧东西,有衣裳,也有纸钱。”
刘氏言尽于此,目光抖了抖,手攥在袖中,问:“你是不是杀了冬冬?”
文叔的眼中有寒光闪过,立刻抬起头来:“太爷,杀人偿命,老奴在您心中竟是这等魔头吗?”
刘氏道:“今天下午,我出去了一趟,我对你说是去量身衣服,其实是去了衙门认尸——冬冬死了,仵作说他被人勒死在后山,大概是三天前的事。那一瞬间,我脑海中便全是你的影子。你前些日子同冬冬为何事闹矛盾,我至今也不知情。阿文,你从不出远门的,前几天你却借故在外住了一日,你去哪里了?”
文叔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太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牵着刘氏衣角,眼泪滚落下来:“太爷,我便是死,也不会做下这等下地狱的事,我实在是冤枉。”
刘氏眼睛红红的,他仰头闭目,无奈文叔抱住他的腿辩解,他心里也难受,便道:“不论人是不是你杀得,都不重要了。你不承认,我拿你又有什么办法!你从进我家第一日就撒谎,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你这种人实在可怕。你走吧。”
“太爷......”文叔把头磕到地上,央道:“老奴对天发誓,我没有杀冬冬。”
刘氏没有说话,他看着窗纸上斑驳的树影,一时间出了神。
刘氏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夜,周世景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他说他母亲自幼教导他,父母在不远游,若一定要离开,超过一年,离家前必须给父母磕一个头,祈求宽恕。
刘氏知道周世景向来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性子,若不是有贵人胁迫周世景,他断不会进宫。然而周世景怕刘氏担心,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求他帮忙照顾一双儿女和冬冬。
冬冬跟了周世景几年,就好像他的弟弟。
刘氏答应了,却没想到世景才进宫没多久,他当作弟弟一样教养着的少年却横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