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步步相逼,道:“原来右相早知杜甫与李适之勾结,知晓今科布衣举子全都是韦坚同党,不知其中是否有冤枉者?”
“信口雌黄,今科取士公平。有如此结果,乃因大唐盛世,人无匿才,野无遗贤。”
“右相方才还唱遗贤的诗。”
“够了。”李隆基终于出言喝止了薛白,“小小年纪,妄议国事,你可知罪?”
“圣人恕罪,我没想妄议国事,只是担心明年春闱这些人才与我抢名次。”
“朕不想听这些。”
薛白当即噤声,认真打牌,反正李林甫说野无遗贤,他就说怕遗贤抢名次,比谁更真心。
李林甫更是心中一凛,知圣人教训的虽是薛白,实则已对他不满。
他本以为薛白是想自保,那他可在圣人面前与薛白息事宁人,平息事势。
但此时他却忽然发现,不打算罢休的人竟是薛白,这小子居然想反击右相府,今夜这些话全是谗言,动摇圣人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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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
杨钊趁夜而来,亲自在火把的照耀下翻找着一堆衣物。
“都在这里了?”
“是,那五人离开狱房时,小人盯着他们换了衣服,没见他们藏了任何东西。”
杨钊皱眉,既然在牢里没搜出血状,那定是薛白、杜誊在到李适之别宅之前就放到别的地方了。
很可能是丰味楼。
反正薛白今夜不会把血状交给圣人。
“国舅。”杨光翙凑上前问道:“元结还在大明宫前,是否拿下?”
“罗希奭都不出头,我们出什么头?”
杨钊沉思着,道:“不管,其实那封血状没用……你得替圣人想,那岂是状纸,那是江淮百姓来讨要三年租庸调的债书,圣人看到会高兴吗?”
“国舅英明,这连右相都没想到啊!”
杨钊得意一笑,自觉进益良多,道:“薛白不敢拿出那血状的。此事到此为止,趁夜把那些人的尸体烧了,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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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忠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判文,递在李亨面前。
“殿下,房公悄悄送来的。”
李亨展开一看,挑眉道:“好字……长安县尉颜真卿?”
“是,房公说,泄题案颜真卿已查明了,案情清晰,证据不难拿。又说东宫可以此为由,为举子们争一个覆试。”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