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忠不语,静待下文。
“计划本是天衣无缝,一切人证、物证皆送至杨慎衿处,一旦引发,将从此不再有东宫案、唯有隋杨谋反案。但出了点小岔子,原本该被杨慎矜灭口的六人……少了两人。”
“何谓‘少了两人’?若是逃了便追,若是躲了便找,你来找我一介老奴有何用?”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薛白带走了。”
“谁?”
李静忠如同被蜇了一下,尖声问了一句。
裴冕道:“薛白,只有可能是他。”
“裴公,你往后可是得当宰相的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人在薛白手上,薛白在兴庆宫中。”裴冕无可奈何道:“我不过八品小吏,着实插手不了兴庆宫之事。”
李静忠叹一声,道:“你要我如何做?”
“薛白手中掌握了太多,极有威胁。”裴冕道:“我本打算过两日再引发杨慎矜案,但来不及了,今夜就得了结此案。”
“上元夜案发?你敢坏了圣人观灯的雅兴?!”
“若晚了,局面必要让索斗鸡掌握。”
李静忠声音愈发尖细,问道:“那若薛白不是杨慎矜之子,你可还有办法灭了他的口?”
“有,计多矣。”裴冕道:“但须熬过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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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御驾到兴庆宫。
兴庆宫是当今圣人当藩王时的府邸,后改建为宫城,占据长安城东、青门附近的整个兴庆坊。
此地处于长安市井,确称得上与民同乐。
“我必须走了。你待在楼外,莫要走动,不管多久,只等我安排。”
“验,将作监右校李岫,准入!”
李岫确实没时间听薛白说话,递了鱼符,径直进了花萼楼。
薛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就走。
他先往外围方向停车马之处转了一圈,观察着那些车马。
原本他有自信能够认出杨玉瑶的钿车来,但今夜的兴庆宫权贵云集,名驹雕车无数,确实不好找。
找了许久,忽有人唤了他一声。
“薛郎君?”
转头看去却见是明珠。
无怪乎薛白找不到,原来杨玉瑶又换了一辆钿车。
“明珠娘子还未随瑶娘入楼?”
“女眷入宴稍晚一些。”明珠使了个眼色,又道:“瑶娘说,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