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等。”
他说罢,起身离座,转身出了水阁。
珠帘掀起又落下。
水阁内安静了一瞬。
建阳帝已经剥好一盘子葡萄肉,小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国师怎么办?”建阳帝贴在小祝耳边,轻声问。x33
小祝叹口气:“过些日子便好了吧。”
“要是总也不好怎么办?”
“不会的,便是天塌下来,国师也会想通的。”小祝唏哩呼噜吃完一碟葡萄,回身看建阳帝,“你忘了么,国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国师说,只要安心待着便好,让我什么也不要怕。”建阳帝脸上露出一种孩童般的天真之色。
侏儒用自己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没错,安心待着便好。”
即便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对话,但此刻想来还是清晰如同昨日。小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瓜果芬芳瞬间涌入鼻腔。
建阳帝也学他的模样,大口地呼吸起来。
他脸上已经没有丝毫帝王威严,也不见人屠血腥,方才和杨玦对话时的人,似乎只是戏台子上的角。
瓜果,蝉鸣,烈阳,荷池,同他们共唱了一曲。
半个月后,国师的十二楼,停了工。
那修了塌,塌了修的高塔,仿佛终于认了命。
工匠们四散而去,只留下一座残塔立在那。
而国师,大病了一场。
建阳帝派霍临春去探望,却吃了闭门羹。国师虽然还病着,但依旧守在他从临平带回来的东西前,无心见客。
不管谁去都是一样。
霍临春感慨,恐怕只有薛怀刃回来才有用。
但离开临平后,薛怀刃和祁太微便又失去了踪迹。
杨玦只是在大海捞针。他接管镇夷司,不同寿春见面,一心一意追捕薛怀刃,但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找到的人,也是假的。
杨玦的耐心,一日比一日少,烦天恼地,连风吹都能叫他发火。
某日,睡至夜半,他忽然惊醒过来,冷汗淋漓,连头发都汗湿了。那之后,他便再也睡不着觉。
什么安神的药,吃了一箩筐也没用。
气极,他马鞭一扬,带着人手去了洛邑。
薛怀刃离开后不久,他便从国师口中得知了往事。
的确是国师的错。
就算国师认为自己没错,也还是他的错。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