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问薛怀刃,“真是国师的人?”
一进临平,他们就发现了。
有人在跟着他们。
不远不近,不快不慢,只是跟着。
人数则时多时少,有时一个,有时两三個,但最多也没有超过四个。
他们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可还是照旧这般跟着。
薛怀刃道:“若是六皇子的人不会这么安生。”
也不可能是霍临春的。
这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候在临平。
如此安排,只能是国师的计划。
想必洛邑那边也一样有人在等着。他和太微两个人,能去的,要去的地方,拢共也就那么几个。
墨十娘从树上下来,坐回原处:“国师还真是个怪人。”
搜罗了那么久的地图,说丢出去便丢出去了,说不追杀就不追杀了,好像真拿他们几个当器具,全然不再视作威胁。
看来一个人,总想着一件事,天长日久的,难免疯魔。
墨十娘又咳嗽两声,吃了一丸药。
太微望望天色,低声道:“似乎有雨。”
时辰不早,但他们头顶上的天空还是雾蒙蒙的白,并不透亮。
山风拂在脸上,也因为水汽而稍显厚重。
四个人又略歇了一会便动身了。
距离太微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快一个月。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路上,因此他们也有了许多可以用来思量的间隙。
譬如国师究竟想要什么。
又譬如,建阳帝为何如此放任国师……
任他劳民伤财,修建什么通天高塔。
毕竟,如果那塔是建阳帝下令命国师所建,那不管如何夸大,如何胡来都说得过去。可塔是国师要建的,仙人也是国师要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国师的愿望,而不是建阳帝的。
一个国师,又不是太上皇,他凭什么?
真的只是因为情深义厚?
恐怕未必。
而国师,既然把人派到临平,那必定已经查过太微祖上旧事。不知他查到哪里,又有几分笃定太微那位失踪的老祖宗和仙人有关,但他查完,只选择按兵不动,可见相信得紧。
而今,他的人在临平见到了太微一行,也就知道地图的终点在这里。
剩下的,不过是山雨欲来。
太微一步步往上走。
穿过长草,越过大树,风变得更加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