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取来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用力划开了它。
……
半个时辰后,焦玄丢下刀子,再次净了手。
同样一根一根手指地擦拭过去,直又花了半刻钟不止。
等到他推开门,拄着拐杖走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深浓得像是一团墨汁。他站在门外,望一眼小径前的石灯笼,又望一眼道旁茂密的花草,忽然说了一句:&ldo;西面那丛花开得不大好。&rdo;
一旁安静无声候了半天的随从闻言,急忙踮着脚探头朝西面看去。
果然,那边的花开得不如其余地方的旺盛。
随从琢磨着,轻声道:&ldo;怕是花期要过了。&rdo;
焦玄笑了一下,摇摇头吩咐道:&ldo;让人将东西收拾了吧。&rdo;
随从连忙应下声来。
焦玄摩挲着拐杖上雕着的蛇头,抬起脚越过石灯笼朝小径上走去。不过大约只走出了四五步,他突然又转过头来道:&ldo;埋一半到西面,一半到这来。&rdo;
随从的视线循着他抬起的拐杖向花木间看了一眼,低下头应了一个&ldo;是&rdo;。
焦玄这才像是满意了,继续往前走去。
他隔上几日便要让人寻一具尸体来,不做别的,只是切开来看,人心是何样,人肝又是何样。人的眼睛,挖出来以后才知道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知道,人究竟为什么会死。
而年轻人和老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人为何会衰老?如果想要永葆青春,又该怎么做?
他心心念念,全是这样的问题。
他脑子里全是困惑,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替他解答。
焦玄慢吞吞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拐杖点在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ldo;夺夺&rdo;声响。
他渐行渐远,身后的明亮逐步消失不见。
一转眼,这天边深浓的黑暗仿佛都现了白。
黎明到来之前的夜色,总是最黑暗的。
焦玄回了房,睡得一如往常得香甜。他心中有事,但他睡下了,便全抛在了脑后。人的睡眠,是如此要紧,他从来不叫自己少睡一刻钟。
然而出了国师府,却有许多辗转反侧,难以入梦的人。
薛怀刃是一个。
太微亦是一个。
她深夜回府,强打精神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