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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想起,仿佛还能看见纸上凌乱的字迹,潦草得很。
父亲写下那些字的时候,要么是漫不经心,要么就是心烦意乱焦躁至极。
他写得乱糟糟的,像是手记,又像是胡乱而为。
上头写的是她们姐妹几个的事。
有排行名字,有年岁性情,还有行事习惯。x33
太微当年乍见之下,只觉古怪非常,一头雾水,丁点头绪也找不着。父亲写的那些话,仔细看去,像是在分析她们。
但他为什么要那般做?
太微过去不明白,现在仍然不明白。
她只知道,父亲既然能记下她们的年岁性情乃至平素做过的事,便证明他是能够分得清她们姐妹的。
人和名字,他分明全部对得上。
即便他很少见她们,也不至于将她和祁茉记混到这等地步。
可是方才在场众人都听见他叫出了&ldo;俏姑&rdo;二字,他也承认是他一时未能分清叫错了。
太微心头疑云密布。
难道他是故意叫错的?
可为什么?
是因为他看穿了祁茉用心不良,不愿让她得逞吗?
但就算这样,他又为何要叫成她的乳名?是为了事后方便推脱敷衍过去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她和四姐之间一直关系不睦。
四姐又自来骄矜自负,今日受了这般&ldo;奇耻大辱&rdo;,焉能高兴。
可是父亲,故意如此?
不会吧……
太微默然无声,心中竟一点底气也无。
忖度中,她听见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崔姨娘几个正在外头候着。
祁老夫人并不问儿子,听完便道:&ldo;让她们进来吧。&rdo;
祁远章仰面躺着,忽然长长打了个哈欠,出声道:&ldo;等等。&rdo;他伸出手,手背盖在了自己眼睛上,嘴里嘟哝着困倦,说不见,让她们都回去。
祁老夫人探长手掖了掖他身上盖着的薄被:&ldo;也罢,既乏了便好好睡上一会。娘让小厨房用文火给你熬点清粥,等你醒来便正好能用。&rdo;
祁远章又打了一个哈欠。
祁老夫人便指挥着众人退下,自己也回鸣鹤堂去。
似乎只是一转眼,东次间里就只剩下了祁远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