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注定是一个,让人心潮澎湃的日子。举子们平复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微微缓和下来的心情,又都被悬了起来。
俞墨仍然老神在在的,端坐于悦来居的二楼之上。这回真不是他故意装沉稳,而是会试用不着自己去看榜,若是中了,自有专门的报喜差,将捷报送到考生们的落脚处。
会试的头一名称为会元,其他的统称贡士,没有另类别称。但是会试分正副榜,以成绩优劣来划分,就是正榜贡士和副榜贡士这两种。
不论哪一种,只要榜上有名,皆会有喜差来送捷报。而这正榜贡士和副榜贡士,别看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登上正榜的举子,稍作休息之后,就要参加科举路上最后的一次大考,殿试。也就是往进士的方向冲刺了。
而副榜上的举子,是无缘于领略金銮殿那无上威严的。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就落榜了没路可走了。其实他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就此放弃科举,想办法找门路看能不能轮候个小官,也算勉强踏入仕途。但是想要有什么大作为,能够五年窜**的,最后官至人上人的那种愿望。那基本上可以洗洗睡了。
第二个,就是现在收拾东西回家,头悬梁锥刺股的逼自己一把,肝到下一回科举之日再卷土重来,拼正榜之位。
到底路在何方,是人间俊杰还是落魄离场,端看今日能否唱名京师了。
其实俞墨真不是不紧张,那钧瓷茶盏被他捏在手中半晌了,都没往唇边递一下。只是这人**,不是,冷静习惯了,旁人就看不出,他腹中那撩心抓肺的焦虑。
乡试放榜的那会儿,他是真的淡定。自己考的什么样,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所以才能和姜落端坐茶前,谈笑风生。
可这回,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打鼓的。此番考场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举子,俞墨并不敢托大的夸口,自己就定能胜人一筹。毕竟虽然他是宁州府的解元,可另外三十五位解元,人家也都不是吃素的啊!
无意识的抿了口茶水,抬眼看看外头冉冉升起的太阳,缓缓的挪动着位置,渐渐散发出热度。
时间走的极慢,每一个瞬息都是煎熬。
直至快到中午,悦来居门前的道路上,仍就没有任何报喜的动静传过来。俞墨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屋子里很安静,四个守在一边的族兄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要是这气氛吧,他们不敢张嘴。
顶上的朗朗晴天,已划过正午的皓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