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仓,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大孙子放下门帘,转回身来认真地说:
“我不但能搞到糖票,布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电视票,什么票都能搞到。
我听说在城里的黑市,一张缝纫机票能卖一百多块钱呢。
一个月卖出十张二十张的票,那不能挣好几千块钱!”
“对啊对啊大哥,我去卖票——”三仓听得都要疯了,一个鲤鱼打挺,准备跳下炕拥抱大哥。
被爷爷一把撕住后襟,又给拽得翻倒在炕上。
“什么叫对啊?”爷爷郁闷地说,“你根本就没听出你大哥话里的意思!”
“大哥不就是说挣钱吗,还有什么意思?”三仓很懵。
“你大哥是说挣钱,可是那钱你敢挣吗?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爷爷照三仓脑袋上敲了一记:
“那叫投机倒把,犯法。
去年我和你奶奶在关东,整天见那些游街的,都是投机倒把。
那么冷的天,五花大绑,胸前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投机倒把分子。
犯法的事,不能干。”
“那——光卖白糖呢?”三仓还不死心。
“那也犯法。”爷爷说,“你平价买出来,高价卖,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大哥说道:“爷爷说的对,供销社里面的白糖都让咱买走了,老百姓只能买咱手里的高价白糖,老百姓骂娘,国家受损失,便宜让咱一家赚了,你不觉得亏心?”
三仓蔫了,低下脑袋,小声嘟囔:“那我还是卖糖葫芦好了。”
“你尽管去卖啊,我一句不让你卖的话都没说吧!”大哥说。
“你是没说不让卖,”三仓气愤地叫道,“可你说以后搞不到糖票了,我们要是用高价白糖蘸糖葫芦的话,那还挣个屁啊?”
“哦,你的意思是说,大哥搞不到糖票,你们的买卖就不挣钱了是吧?”大哥说道,“那你们挣的到底是谁的钱?”
屋里的人一下子愣了。
大哥继续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之所以糖葫芦能有那么高的利润,是因为用的是平价白糖?
我从供销社的朋友那里搞糖票,表面上不花钱,其实里面都是欠人的人情。
早晚会找回去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利润,都是从我身上出来的。”x33
大家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