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两个看好戏的妾室,便是出言,眼底却藏着些戏谑。
“前些时日,我房里的五小姐与四小姐一道儿去族学读书,行至半路,四小姐瞧着前头院里的月季花开的正旺,一时兴起摘了去把玩,却耽搁了读书时辰,被先生以迟到为由责备…”
站在下首的一个偏房则是趁机瞥一眼唐元元,趁着这个时候开口。
“谁知她不但不服软,还把耽搁的时辰怪到妾身这里,导致五小姐连续抄写了两个晚上的《六甲灵飞经》,抄的手都痛了还不算完,白天还要给先生过目。”
她说着,轻轻抬手,掩饰住唇角的鄙夷,轻笑。
“咱们这府上,也就四小姐敢这样耍性子,拿捏着几个偏房的庶出弟妹玩了。”
“可不是,要说顾先生那件事儿,妾身入府晚,倒也听不全什么,但想来该是四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儿,否则如何能有今日被别人拿住的道理。”
这会子的正厅里,偏房的妾室们,她们自己所生的小姐公子们,除开已经成年外出的,全都听到风声,汇聚此处,仿佛默契上/身,全都拢到一处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平日里自个院里所受的那些个不公。
这种时候,都不需要唐元元出面,李明玉就已经被自家人排揎地插不上话了。
唐元元觉得好笑,这县主府外头瞧着光鲜亮丽,里子却是如此的腐朽,她个外人今日倒是开了眼。
廊外远远站着的齐顺顺听到里头传来的责骂声,他心里焦急,有心想冲/进去替师父挡灾,又觉着自己去了可能也是给她添乱。
正抱着手焦急着,脑子忽然灵光一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回头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心想师父一定要赶在他来之前稳住自己,千万不可出事啊!
他则是趁着没人看着他,连忙跑出府去寻顾先生。
他也许会托后腿,但顾先生肯定不会的!
一路不停歇地跑到漳逸书院,上去就把书院后门捶的梆梆作响。
开门的是个小书童,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此起彼伏地狗叫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尖叫。
他心头焦急,并不想过分关注,就只是随着书童跑进去的瞬间,好奇地偏头看了一眼。
结果就是这一眼,却让齐顺顺连做了五日噩梦。
他被小书童引着走到顾七郎身后,他正靠坐在矮几上面无表情地看书。
他身边跪着一个瞬身抖成筛子的婢女,正不住地冲着他磕头求饶。